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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作祟的惡鬼怨氣不足,鬼力較低,貿然現身本就是格外危險的事情,平日裡若無誘餌就是墨宴都難找到見到。
但面對白琅的玉珠,惡鬼都抵禦不了本能的貪慾。
這也難怪前幾任的黑白無常使基本都歿於白無常歷練的途中。
墨宴想了想,補充:「下次若是要獨自去什麼地方,你還是先來找我說一聲罷。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但至少可以為你確認一下那個地方安不安全。」
白琅乖順點頭:「我知道了。」
他看著墨宴的方向,灰眸濕濛濛的,浸著方才打哈欠餘下的水汽。看起來剔透清亮,無害弱小。
他個子不算高,體格更不壯,就瘦瘦弱弱的一小孩,要承受這些也是難為他了。
墨宴又揉了一下他的腦袋,在心底嘆口氣。
被封印一半力量的小白琅太容易被欺負了,看來莊家事宜結束後他還是得帶他家小白琅去趟修仙界,看看有無合適的防身法器或是武器。
第44章
白琅狀態實在不好, 又不敢躺下休息,墨宴實在擔心他,便在房中陪了他好一會兒。
待到未正, 白琅看起來好些後,墨宴才準備同莊陶去那院子書房再仔細探查一番。
白琅原本還在看書,見墨宴與莊陶商量完過去事宜才抬頭看他:」你要出去了嗎?
往日墨宴如何他都不會幹涉,但今日他有點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墨宴看出他細微害怕的情緒, 抬手搭在他的發梢上:「嗯。莊家之事還是早日解決了,直接帶你離開我會更放心些, 所以不能再耽擱了。你若不想隻身待著,便去莊瑜那邊吧。」
莊陶亦跟著連連點頭:「嗯嗯,小瑜這陣子身子虛不能下床, 但他還蠻想和你聊聊天的,這會兒正好也醒著, 茶水我亦準備了些。」
白琅乖乖應下:「好。」
他並不在意跟誰待在一起, 他現下只是需要有個身邊有活人的認知。
墨宴拿了個小糖盒出來給他::「我會儘早回來的, 你若是有什麼需要了就叫我。」
白琅接過糖盒, 灰眸閃起些細微的光, 清清亮亮的, 又不易察覺,似一對剔透晶瑩的灰琉璃,只會在燦爛暖陽下折射出幾道流光溢彩。
墨宴沒忍住,又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送他進了莊陶莊瑜的房間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莊瑜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抬頭看到白琅進屋, 眸間多出幾分驚喜:「白琅哥哥?你是來看我的嗎?」
白琅對上他的視線, 想了想, 覺得這個說辭也沒錯,他確實是來「看」莊瑜的。
他點頭,回了一個輕輕的「嗯」。
莊瑜更歡喜了,但馬上又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地說:「我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可能不能下床接待你了,對不起……」
他此時靠在床頭,身上蓋著薄被,面容比往日蒼白許多,床一側還支起張小桌子,放著藥碗與茶壺茶杯。他手上還拿了卷書冊,應是醒來無事,坐著看會兒書。
白琅懷裡只抱了個糖盒,隨意尋了張椅子在莊瑜床邊坐下,真的就這麼「看看」莊瑜。
莊瑜仍處在白琅來看他的歡喜之中,面對白琅時性子亦活潑些,很快便尋了話題:「墨公子是今日下午又有事情麼?我看他方才好似很不想走,又不得不走的模樣。」
白琅:「嗯。他和莊陶去原家主住過的主院那邊去調查了,那邊有惡鬼。」
莊瑜不解:「去那邊調查?那為何兄長亦要過去?」
白琅回想著方才墨宴與莊陶交流時,墨宴對莊陶說過他對那邊比較熟悉,讓他留心什麼東西云云。
他從中提取出一個緣由:「因為他對那邊比較熟悉。」
莊瑜相信了這個理由。有墨宴在,他亦不擔心自家兄長安危,只注意到白琅的臉色似乎比之前差了些。
他擔憂地問:「白琅哥哥今日是沒休息好嗎?你的臉色好像比之前差了不少。還是白琅哥哥也生病了?」
提到這個,白琅如實回答:「是今早我在主院那邊遇見惡鬼,被怨氣襲擊了。」
他很單純地回答著莊瑜,無意識間略過了是他與莊陶一同去那邊探查的信息。
莊瑜以為他是今早自己出門散步遇險,才有了下午墨宴與莊陶去那邊探查。
他更擔心了:「那你身體現下如何了?怎麼不在屋中好好休息?或者、或者我找顧叔叔來幫你看看?怨氣襲擊一定很難受,若是留下什麼病根便不好了。」
他不懂怨氣對人體的危害,但白琅蒼白的面容實在叫他擔心,他太清楚留下病根體質變差是多折磨人的一件事,不想白琅亦要遭受這般苦。
白琅卻只是搖頭:「墨宴說我的體質特殊,尋常醫術對我身體沒用。」
莊瑜:「那、那怎麼辦呀?」
白琅坦然:「他說我不易生病,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但是我現下不敢睡,會想起今早遇到的惡鬼。」
他說話時並無太多情緒,手裡還捏了顆糖,在想著要不要吃。吃糖時他只喜歡安安靜靜地吃,不喜歡中途還有開口說話。
他半低著頭,同樣有些蒼白的指尖將糖紙捏出細微的聲響,眼睫輕垂,於眸間落下小片陰影,看著脆弱可憐。
莊瑜以為他這是還在害怕,明明自己還是個生著病的病患,卻憐惜起白琅:「那一定很難受吧……對不起,我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