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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宴見他狀態平穩,便留他與鳳鳴在屋中,自己再去找了一次蘇嵐。
蘇嵐狀態比起初醒時要好了一些,墨宴過去時正與方慕雅聊得開心,他便端了同面對方慕雅時一般的謙和人設,基本斂起往日的凌厲氣場,蘇嵐便沒對他產生太多的膽怯畏懼之心。
墨宴開門見山地詢問了她昨日見到族長歸來的具體情形,得知蘇嵐只是偶然看到了族長,但族長並未看到他,大致確定了族長應當就是偷偷回來的。
至於族長為何要隱瞞自己的蹤跡,那就暫且不得而知了。
墨宴得到需要的情報,便未在方慕雅房間中過多逗留,轉身出門。
但是在臨走近他與白琅的房間時,他腳步又頓了下,思慮片刻後暫時拐去了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把鍾馗給喊了過來。
關於畫皮鬼之事,還是得儘早有個全面了解才行。
鍾馗同往日一般來得很快,第一時間是觀察附近環境:「咦,又換地方了啊?可是有新進度了?」
墨宴「嗯」一聲,未同平常那般打趣,直入主題:「這次是這個落隱村族長的兒子離奇有孕,我初步懷疑是畫皮鬼作祟,想來找你問問。」
「畫皮鬼?」鍾馗皺起眉,「那對你們而言有些棘手啊。」
墨宴:「何出此言?」
鍾馗詳細道:「畫皮鬼是陽間鬼中最難對付的,它們本身便有神智,不以怨氣為食,只以活人陽氣為養料,甚至能完全偽裝成活人混在人間,非常難以分辨。」
「它們最是愛護自己剝來的皮囊,你想引它們現身都不容易,鬼嬰成熟時間又短,一旦鬼嬰成熟,叫畫皮鬼附身於鬼嬰之內,術法對它幾乎沒有任何效用,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將宿主吃掉。」
墨宴眉頭皺得更深了:「那這鬼可比厲鬼還強啊。」
鍾馗沉吟片刻:「只能說二者不能對比吧。畢竟畫皮鬼需要的是陽氣而非怨氣,與陰間厲鬼還是不同的。只能說在陽間鬼中,畫皮鬼實力確實能等同於厲鬼。」
墨宴沉下心:「那若要在鬼嬰成熟前捉拿它,該如何做?」
鍾馗回答:「首先你得找到畫皮鬼如今的皮囊,在其對你放鬆警惕之時以特製的符咒將它逼出來——當然,若是你魂力足夠,不必等它鬆懈強行逼出來亦可,只是這樣對你自己損耗也大,非必要時不推薦這種做法。」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拿出自己特製的,專為對付畫皮鬼的符咒。
若說厲鬼對於黑白無常使而言是最棘手的一種,這畫皮鬼對他們鍾馗一脈亦是最緊要鑽研解決的鬼。鍾馗如今的這些符咒都是前幾任鍾馗代代完善傳承下來的。
看著這些符咒,鍾馗又忽然有些憂心:「畫皮鬼十分狡猾偽善,你們此前未曾接觸過,說不定很容易上它的當。要不這次還是我放著由我來吧。萬一你們有個什麼閃失便不好了。」
他們鍾馗一脈傳承至現任鍾馗,他都不敢斷言自己一定能趕在第一次鬼嬰成熟前將畫皮鬼捉拿,更何況是從未了解過的墨宴與記憶魂力都被封印的白琅?
墨宴對此倒不是很在意:「無妨,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麼?難得有個機會讓我會會陽間鬼,就不勞煩你再多干一份活了。」
他說得吊兒郎當的,完全沒將這畫皮鬼放在眼中。
在冥界鬼使當中,白琅是公認的魂力最強者,而墨宴因白琅的限制,從未發揮過自己的真正水準,故而其實也無鬼知曉,他的魂力與歷練前的白琅是不相上下的。
他不信還能有他堂堂並列最強者還能栽在一個小小的畫皮鬼手中?
墨宴黑眸間俱是張揚自信,一頭白髮更襯出他的放蕩不羈,毫無畏懼。
為了保護好他家的小白琅,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鍾馗這段時日是著實忙碌,若要分出心神專門去對付畫皮鬼的話確實很難,兩相權衡下還是同樣了墨宴所言:「那好吧,就全權交給你了。」
他將特製的符咒塞入墨宴手中:「晚點我回冥界把畫皮鬼相關資料給你帶來,你……你們還是要記得小心行事,切莫掉以輕心。」
「行,我知道的。」墨宴給了他充分的保證,「放心交給我便是。這天底下可還沒有我墨宴學不來的事。」
他笑得還有幾分漫不經心,看著狂妄自大,但他還真這樣的底氣與實力。
鍾馗是信任他的:「那若是有何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喚我,畫皮鬼本就歸屬我的範疇,我會儘量全部細緻解答的。」
「好。」墨宴應了下來,又問及關於他自己的事情,「對了,近日孟婆那邊對於我身上怨氣之事可有新的進展?」
鍾馗想了想:「尚未聽她提及過,等會兒我順便回去問問吧。」
說完,他狐疑地看向墨宴:「怎麼忽然想起關心這回事來了?你平日不是最不在意與自己相關的事情麼?」
墨宴單手搭在鍾馗肩膀上,咧嘴一笑:「這不是今日用了一下你教的陽間人驅鬼術法,怨氣有點反噬了麼。」
他把這話說得非常尋常,仿佛只是在說「正好今日天氣不錯」之類無關緊要的是由。
鍾馗:「?」
他當即捕捉到重點:「你今日又用那個術陣了??我不是同你說過陽間人陣法同你陰間怨氣相剋麼?你不要命了啊??!」
鍾馗立馬就著急起來:「怨氣一旦反噬你目前的肉身是一定會受到侵蝕影響的!你就不能愛惜一點你如今這具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