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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說,我很喜歡香囊,但我更喜歡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墨宴耳畔,亦落在他原本平靜的心湖間,如同一根輕羽,激不起多大水花,卻仍能泛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墨宴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白琅所言的「喜歡」,究竟是他懵懂認知中的普遍用語,還是……他所希望能夠聽到的「喜歡」。
白琅亦未給墨宴太多思考時間,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將香囊放到墨宴手中:「你幫我系。」
墨宴緩過神來,應聲:「好,我幫你。」
他收斂好了自己還不該太明顯表露的情緒,伸手靈巧地將香囊繫到白琅腰間。
白琅站在他面前,低頭看著仍坐在椅子上的墨宴,眼睫輕垂。
他好像知道了。墨宴喜歡這種飽含心意,真誠而又精巧的禮物。
墨宴注意到了他平日喜歡他身上的氣味,注意到了他喜歡桂花。這些都是白琅此前自己都不曾留意的。
他好像還是沒有墨宴做得那麼好。
白琅有些喪氣。
他從未留心過墨宴有何能夠作為禮物贈予他的喜好,他還是沒學會要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總歸……還有幾日時間。
白琅寬慰著自己。
他想給墨宴一個能讓他開心且滿足的生辰禮物。
非常想。
—
臨近午後,墨宴在時辰差不多後,便帶著白琅去了主峰,正好感受一番修仙界的拜師典禮氛圍。
他們抵達主峰時,這邊已熙熙攘攘圍了許多人。
莊陶莊瑜來得早,占據了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亦提前知會了白琅墨宴一聲,他們抵達主峰後便直接去找莊陶莊瑜以及孫方海所在。
莊瑜受典禮氣氛感染,表現得有些期待與興奮,一見到白琅過來,便興致勃勃地拉著他聊天。
墨宴同孫方海站在了一起,不打擾他們小孩之間的交流。
白琅與墨宴幾乎是踩著典禮快開始的時間來的,莊瑜才同白琅起了個話題的頭,便聽聞白歸宗長老的聲音傳來,宣布典禮正式開始。
熱熱鬧鬧的周遭一下便安靜下來,莊瑜亦止住沒說完的話,同莊陶一道觀摩此次的儀式。
見狀,白琅便稍稍退了小步,走到墨宴身邊去,伸手輕輕勾了一下他的指尖。
墨宴感知到尾指傳來的輕輕癢意,偏頭對上白琅望來的,微微亮著光期待似的視線,輕笑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白琅終於滿意,扭頭重新專注在面前的拜師典禮上。
典禮儀式並不很長,白歸宗掌門身著華服站在主殿門口,等候著林知御劍而來。
白琅好奇地悄悄看了幾眼這位掌門。
他自墨宴口中了解過,白歸宗現任掌門名為白游,是嫡系一脈的同輩人里天資最出眾的。
不過比之白家鼎盛時的天資出眾者稍差了些,比白琅更是差得遠了。
自當年白琅被竊奪命數出事以後,白家幾乎是同步沒落,而且白家主事人——不管是世家的家主,還是後來白歸宗的掌門,幾乎都活不到兩百歲。
而且白家內再無天資極佳著,家主與掌門都已是現如今的後代中還算不錯的,只是放到整個修仙界、放到修仙界門派的掌門人行列中來說,亦不過爾爾。
白游如今亦有個百來歲的年紀,已經算是白家沒落後所出現過的天資最高者了,白琅不懂看人修為,只憑感覺感知這人應當修為不低,但也說不上多高。
當個小宗門的掌門還是夠格的,再往大了發展,便不一定還控不控制得住整個宗門。
白琅只將視線放在白游身上轉了一圈便收回來,安靜站在原處,沒多會兒終於等來了御劍而來的林知。
早晨時還穿得簡單樸素的林知已同樣換上一身白底金紋的華服,穩穩噹噹踩在佩劍之上,端的是一副冷然嚴肅的神情。
他的長相其實還是很出眾的,這般冷著臉的模樣看著就好似一副天人之姿,出淤泥而不染,清冷且穩重的高嶺之花。
不少圍觀典禮之人還露出了幾分驚艷的神情。
白琅看著他沉著冷靜的身影,亦忍不住小聲驚嘆:「他好會裝。」
白琅只是不帶褒貶地進行了一個客觀性陳述,用的是傳音的方式,只有墨宴能聽到他這句感慨。
墨宴直接理解為了貶義的諷刺。
他原本還想再提醒白琅這人便是白歸宗首席,讓他注意小心警惕些,聞言便直接放了心。
看來這段時日他教白琅的內容還是有些用的,他家小白琅這麼快都能看出旁人是不是道貌岸然的裝模作樣了啊。
他都還沒看出來是裝在哪兒了呢。
墨宴沒細究,總之白琅自己能記得警惕,便是他最樂意不過的了。
一場小宗門的拜師典禮相較而言不會太過隆重,林知抵達主殿後,便是向白遊行跪拜禮,再敬茶求道。
白游喝了他敬的茶,又授予他掌門首席的印記與玉牌,此次拜師典禮便算結束。
比起儀式流程,典禮最重要的作用還是讓林知在各宗門前露個臉,亦讓白歸宗有個由頭在宗門內混混存在感。
儀式結束後,白歸宗內亦有流水席,未辟穀或是想參與的修士可前往參加,無意用膳的修士可自行遊玩或離開白歸宗回自家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