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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瑜聽著他的話,拽拽他袖角,朝他搖搖頭:「兄長,他們應當是外地來的仙人,不是臨原鎮人。」
說完,他輕輕推開了莊陶,朝白琅和墨宴禮貌致意:「抱歉,由於一些事情,我兄長對於大人沒什麼好感,可能冒犯了二位,我在此替兄長向二位致歉。」
莊瑜說話聲音很虛,輕飄飄的,仿佛稍不留神便會被風吹散,弱不禁風。
墨宴不會同一個病秧子計較:「無妨,我還不至於容不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莊陶炸毛:「你在說誰小屁孩!」
墨宴聳了下肩,並未理會他,又被莊陶看作了對他的輕視。
一個不喜小孩,一個不喜大人,讓他倆聊屬實是有些為難了。
白琅和莊瑜對上視線。
莊瑜問:「你們是因城門的告示而來的麼?」
白琅不太清楚,思考了一下:「算是?」
莊瑜聽出了白琅不管事,又問:「那你身後這位哥哥,是你兄長麼?」
白琅搖頭,回答:「我不認識他,只是無處可去,便跟著他。」
莊瑜茫然:「那你家人呢?」
白琅想了想:「都死了。」
他對家人並無印象,只依稀記得他似乎有一位兄長和一對爹娘,但他不喜歡他的這些「家人」,而這些人後來全都死掉了。
如何死的他亦記不清了。
莊瑜面露難過:「抱歉,我不知……」
白琅再次搖頭:「無妨,我不喜歡他們。」
他又問莊瑜:「你呢?你為何躲在此處哭?」
「我……」莊瑜張了張嘴,眸色變得黯淡,「我爹娘也死了。他們都說是鬼怪害死的我爹,還害死了府中一些的其他人……
「他們還說那鬼怪,就是我娘化作的,只因嫉妒夫人能得爹的寵愛,死後不甘心,變化作惡鬼害死了夫人與爹,還有他們的兒子……咳咳咳……」
莊瑜說著,許是情緒激動了些,劇烈地咳嗽起來。
莊陶連忙幫他順氣,又氣又無奈地說:「你別想這些了!都說了那是大人騙你的!這世間哪有什麼神鬼妖怪的!」
「有,怎麼沒有?」墨宴反駁了他的話,「你們院子裡就有不止一隻呢。」
「……你也是大人,我才不信你的話!」莊陶這般說著,底氣卻不如方才那般足。
莊瑜勉強順過氣,抹掉眼角咳出來的眼淚:「那位哥哥適才亦同我說了,院子內有鬼……」
他示意著白琅方向,莊陶亦看向白琅:「真、真的嗎?」
白琅點頭:「嗯。」
這下莊陶信了,但仍試圖安慰莊瑜:「就、就算真有,也定然不會是我們娘親做的!……對吧?」
最後一句是在詢問白琅。
白琅不知具體是何鬼,搖頭說:「我不知,但確實不一定。」
莊瑜又問:「那、那你們……會調查此事嗎?我們的娘親生前是很溫柔的人……我相信娘親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眼中多出些期盼。
雖然今日他與白琅墨宴是初見,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他們很厲害,若能來調查此事,說不定能還他們的娘親一個清白。
白琅不清楚這些行程安排事宜,看向墨宴。
墨宴這才回答:「會,我本就是為此而來。只是最終結果我可說不準,一個人生前與死後的性子是有可能大變的。」
說這話時,墨宴稍稍側眸,看了眼乖乖站在他身側,被他攬住肩膀的白琅。
白琅化身人族後的性子是與他生前性子一致或相似的,生前這般軟糯可愛,死後卻是寡言寡語的大冰塊,何嘗不是一種「性情大變」。
墨宴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莊瑜滿心都是對自己娘親的在意,並未察覺墨宴方才一瞬的視線偏移,朝墨宴再一次致意。
「結果如何都好,只要是真正調查清楚的結果……不論如何我都願意接受。」
墨宴:「你願意這麼想便是最好不過的,那今日我們便不多作打擾,明日再登門拜訪,找你們當家之人商議相關事宜。」
說完,墨宴便再度看向白琅,聲音溫和不少:「走吧,今日差不多到這便好。再晚些可能要下雨了。」
白琅乖乖點頭,想了想又向莊瑜莊陶道別:「再見。」
莊瑜朝他淺淺地笑了一下:「再見。」
莊陶對白琅的印象是和弟弟一樣需要被保護的人,態度比對墨宴好許多:「再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白琅點頭應下了,轉身與墨宴一同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墨宴嘆一聲:「是因為年紀小麼?果然你還是那麼容易招小孩喜歡。」
白琅抬眸看向他:「你不喜歡小孩麼?」
墨宴直白回答:「嗯。小孩很煩,尤其是哭哭啼啼的那種,吵得我只想打一頓讓他老實下來。」
白琅歪一下腦袋,得出結論:「你不喜歡我。」
他用的是陳述語氣,只是聽不出情緒,仿佛只是簡單陳述一個與他無關的事實。
墨宴這才察覺白琅是完全可以對號入座於剛才那句話的話。
他揉一把白琅腦袋:「那倒也不是,你不一樣。」
白琅疑惑:「為什麼?你不是把我當作小孩麼,還想當我爹。」
「……咳,我沒真想,只是糊弄掌柜的。」墨宴蒼白地解釋著,「我只想當你師尊,沒別的,別的你莫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