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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輕蹙眉,問:「你可有印象是什麼樣的東西?」
蘇嵐仔細回想:「不太記得了……似乎是……黑乎乎的一團?」
若是黑乎乎的一團,那便有很大概率是怨氣。
但怨氣他記得墨宴說過尋常人是見不到的,他能見到都是因他能力特殊,這小孩又為何會看得到?
白琅不太清楚這種專業的捉鬼知識,只默默將蘇嵐說的話記下,到時傳達給墨宴聽。
倒是蘇嵐因白琅的沉默而有些膽怯:「那個……那個東西是邪祟嗎?它是不是……也纏上我了?」
白琅實誠點頭,逐一回答:「是你們所言的邪祟,但並未糾纏於你。那邪祟具體是和打算我亦不知,要去問墨宴。」
「墨宴……?」蘇嵐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白琅沒解釋,方慕雅便說:「就是白小公子的那位師尊,墨公子,墨宴。墨公子看著便是修為高深懂得很多的模樣,與白小公子相遇應當不久,有些事情可能還是墨公子了解更多些。」
蘇嵐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她又握了握茶杯,緊張地問:「那、那你們會救我爹爹嗎?爹爹最近好像……好像每日都很難受的樣子。」
白琅不清楚這次捉鬼流程是否與莊夫人那般,只能驅鬼不能確保被附身寄宿者的存活,只道:「目前不知,要等墨宴去見過你父親之後,才能有對策結論。」
蘇嵐:「那、那你們什麼時候會來呀?」
白琅:「本來是今日的,但是族長未歸,便不能去,要等族長回來。」
「啊……?」蘇嵐似有茫然,「可是,族長祖父已經回來了呀。昨夜就回來了,我看到了。」
白琅同樣是疑惑:「潘夫人早晨說,族長今日尚未歸。」
方慕雅亦是皺眉:「對呀,姑姑平日為人很和善正直的,應當不會在這種大事上騙我們才對。」
蘇嵐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孩,不懂這些大人的彎彎繞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不解。
仨小孩面面相覷,還是鳳鳴在這個時候撲棱到中間,「啾啾啾」地說著什麼。
通體雪白的鳳鳴此前與白琅幾乎是融為一體,蘇嵐亦被鳳鳴這突然的飛起來嚇了一大跳,手中瓷杯一下打翻,幸好裡邊已經空了。
白琅把嘰嘰喳喳的鳳鳴揪回來:「你嚇到她了。」
「啾……」鳳鳴第一次被白琅訓斥——雖然白琅本意只是陳述事實——蔫蔫地耷拉下翅膀,叫聲都變得輕了許多。
還是方慕雅比較善解鳥意,她記得白琅說過這隻鳳凰幼崽是通人性的,嘗試著詢問:「鳳鳴是不是有什麼推測想說呀?只是嵐嵐此前為見過鳳鳴,才被它這忽然的出現嚇到了。」
「啾啾啾!!」鳳鳴聽到方慕雅懂它,立馬激動地扇了扇翅膀,直接從白琅手上掉下去。
幸而方慕雅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
白琅這才明白鳳鳴的意思,想了想,問:「會寫字麼?會的話你自己寫吧。」
他指著房間旁側的書桌,書桌上擺著宣紙與筆墨。
蘇嵐不明就裡,瞪大眼睛:「小鳥還會寫字麼?」
「啾——」鳳鳴很想再解釋一遍它不是小鳥,但開口便又泄氣了。
罷了,解釋一遍又一遍的太累了,鳥就鳥吧,反正都會飛,沒差了。
主要亦是根本無人能夠聽得懂。
鳳鳴撲騰到書桌前,自力更生地攤開宣紙,叼起毛筆沾墨,奮力地在宣紙上寫字。
——可能,族長,隱瞞歸來。
它寫得儘量簡潔,白琅起身,走過來看了一眼。
入目的便是歪歪斜斜,全是連筆,幾乎看不懂是什麼的字跡。
白琅沉默片刻,開口:「好醜的字。」
鳳鳴仿佛被一隻突如其來的箭「噗」的一下扎穿羽毛。
方慕雅亦看了下,儘可能委婉:「嗯……是有點丑哈。」
鳳鳴撂筆不幹了:「啾啾啾!!」
它一隻小鳥啊不是鳳凰幼崽能叼筆寫字已是不易,怎麼還挑三揀四的!!!
方慕雅輕咳一聲,努力試圖辨認鳳鳴的字跡。
她尚未取得成果時,又聽聞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方姑娘,你可在屋內?」
屋外傳來墨宴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著急。
白琅愣一下,看向門口的位置。
方慕雅已放下宣紙趕過去開門:「來了來了,墨公子可是有何事?」
「方姑娘可有見到……」墨宴正著急地問著,一個抬眸間就對上了白琅困惑的視線。
墨宴:「……嗯?小白琅你在這兒啊?」
白琅歪頭:「你找我嗎?」
墨宴見白琅神情甚至比他走時還放鬆,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更加奇怪:「你沒事嗎?」
「啊?」白琅沒懂,「我為何會有事?」
墨宴示意了下屋外:「打雷了啊。」
白琅更加困惑:「打雷了嗎?」
他眨眨眼,仔細地聽了會兒,還真聽到屋外有一陣悶悶的轟隆雷聲。
聲音不算很大,方才屋內又基本充斥著鳳鳴嘰嘰喳喳的動靜與風吹窗扇的吱呀響聲,便沒當回事。
他恍悟似的說:「真的打雷了呀。」
他的神情甚至並無太大變化,仿佛此前一點點雷聲都能被嚇哭的人並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