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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恍悟,認認真真地點頭:「我明白了,之後我會注意的。」
墨宴又笑著揉一把他的腦袋:「那這時候,你是不是該哄哄我了?」
白琅目光清澈:「可是我不會哄人,你想要我怎麼哄你?」
墨宴無言地朝白琅張開手。
白琅看懂了,上前小半步,滿足了墨宴索要擁抱的動作。
墨宴比白琅高小半個腦袋,輕輕擁住白琅,低頭,將腦袋埋進白琅脖頸間。
這是一種近乎於依賴的表示,不似此前的每一次擁抱,都是墨宴給予白琅安撫,亦或是依靠,占據主導位置的永遠是墨宴。
這一次,是純粹的墨宴依戀著白琅身上獨有的氣味與溫度。
白琅感知到頸窩間傳來的重量與觸感,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
整個房間在這一刻異常靜謐,他能清楚地聽到墨宴的呼吸聲,感知到墨宴此刻隔著厚實衣料仍能清晰傳遞而來的心跳。
這樣的體驗對白琅而言有些新奇,但他並不討厭。
相反地,亦在墨宴的無言間逐漸放鬆,並沉浸其中。
擁抱本不是最親密的舉止,有時在好友間亦會有這樣的親近表示,但卻是最能讓人感到安定的交互。
如同在長久的獨自漂泊後,隨時歡迎自己短暫停歇,重新休整的精神港灣。
白琅喜歡擁抱的感覺。
他稍稍緊了些擁住墨宴的動作,旋即便聽聞耳邊傳來一個極輕的笑音。
至少在此刻,他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
良久,墨宴終於心滿意足地起身,又是那個什麼都不在意似的墨宴,給白琅倒了茶,讓他好好休息。
白琅捧著茶杯,又將今日在林知處聽聞的有關他喜歡白游之事都告知給墨宴。
墨宴眉梢微揚,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那小子這麼早便到白歸宗來了?居然還喜歡白游啊,眼光有夠差的。」
白琅對此,認同地點了點頭。
白琅純粹看臉,此前拜師典禮上打量過白游,長得不如墨宴一半好看。
若墨宴是白游那般的長相,初醒見面那次白琅理都不帶理會一下的。
墨宴不知白琅此刻心底想法,又將注意力放回關於那座山頭之事上。
依白琅之言,林知亦是才知曉那座山頭的存在,並且看當時林知在面對孤魂野鬼時的下意識反應,他應當確無太多要傷害白琅的意思。
這幾日墨宴亦大致去了解過白游的性格,並非林知所言那般什麼無微不至的溫和師尊形象,至少這白歸宗宗門內的弟子對他的評價是從始至終的嚴厲。
而以孫方海為主的一些客峰中其他宗門弟子或峰主、長老,與白歸宗相處得比較多些的都評價白游為只看重宗門利益。
這樣一個掌門,不可能對林知這種天賦平平資質一般都弟子這麼上心,還破格讓他成為首席。
那比較大的可能,便是林知只是白游與厲鬼合作中的棋子。
但林知是十年前便已經被白游帶回白歸宗內,若打一開始白游便是想利用林知,又是圖些什麼?
那厲鬼又究竟是以何方式來聯絡人間界,提前那麼久籌謀這些事宜,它又如何知曉最終他與白琅會到這個白歸宗來?
墨宴蹙眉深思,只愈發覺那厲鬼的目的不簡單。
它已經竊奪了白琅原本的命數,它究竟還想從白琅身上圖謀些什麼?
還有那「亂葬崗」內的一群孤魂野鬼。
他們黑白無常使在拘魂事務之餘,亦會隨手處理掉感知範圍內遇得到的孤魂野鬼。
厲鬼是哪兒招來的這麼多野鬼?
白歸宗內……興許還有更多那厲鬼埋藏的秘密。
第129章
另一頭, 林知在與鳳鳴和白琅分別後,便回到了他與白游同住的主峰。
他剛回去,便見到了坐在院子內的白游。
白游似乎正在看書, 林知已許久不曾在院子裡見到白游,尤其還是這般安靜溫和的模樣。
林知不由得喊了一聲:「師尊……」
白游似是才注意到他回來的動靜,抬眸看向他:「小知?你回來了啊。」
林知已許久不曾聽到白游這般喚他了。
自從拜入白游門下,白游逐漸對他變得更為嚴厲開始, 幾乎就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只極其偶爾心情不錯時, 會重新用這個幼時起他便已經習慣的稱呼。
林知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走到白游面前,又停頓:「師尊今日怎麼有興致到院子中來看書了?」
白游將手中書卷放下, 態度也是和曾經比較相近的隨和:「近日不忙,便出來坐坐。你也坐著吧, 從外邊玩了一圈回來, 應當累了吧?」
白游久違的關心讓林知心底心底微微酸澀, 又有些慶幸——他就知道, 他的師尊只是希望他能擔得起首席的職責, 才會在後來對他那麼嚴厲。
林知坐到了白游對面, 見白游手邊的茶杯已經空了,還特意再給他倒上一半。
白游喝茶習慣每次只倒半杯,這是旁人都不會留意到的小細節。
見狀,白游笑了笑:「小知還記得啊。」
林知回以不好意思的笑:「師尊的習慣, 我都會記得的。」
白游未評價些什麼,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似很隨口地問:「今日同那位白小公子出門, 玩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