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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宴輕挑眉梢:「你管這叫保護?」
鳳鳴不吭聲了。
白琅喝完茶壓過驚,幫他說話:「鳳鳴有保護我的。第一隻野鬼偷襲我時,我並未察覺,是鳳鳴擋住的。」
孤魂野鬼身上怨氣很輕,只有一隻的話即便偷襲成功,對白琅亦不會有太大影響,因而白琅平日不會分心神去關注這些野鬼。
但不會有太大影響不代表不會有感覺,鳳鳴幫他擋住了那次偷襲,白琅還是會記得的。
鳳鳴聽到白琅的話,總算找回點底氣:「嗯!我還是有發揮作用的!」
墨宴冷笑:「那也不是你偷偷跟著我們過來的理由。」
鳳鳴又把腦袋縮了回去,求助似的看向白琅。
白琅並不會拒絕鳳鳴對他們的跟隨,他把手裡空掉的茶杯塞到墨宴手裡,是無言間表示著不准墨宴再說話,免得他把人給嚇狠了。
墨宴不太樂意,但這是白琅的要求,他給白琅重新滿上茶杯後,總算收斂了氣勢,陪在白琅身邊不再開口。
白琅問鳳鳴:「你好像長大了一些,還有翅膀,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鳳鳴就自信許多了,眼睛亮亮地說:「因為我回了一趟我們族群,族長說我是嫡系一脈遺落在外的,教了我如何突破幼崽期瓶頸了!我一下就學會了!羽服和羽翼都是少年期才會長出來的!」
白琅不太懂他們白鳳族的習慣,從鳳鳴的神情中分辨出這個應該是想要誇獎的意思。
他也不是很懂「誇獎」這種行為,回想話本中看到過的一些內容:「那你好厲害哦。」
他這話說得毫無波瀾,但凡是個有心眼的、不了解他性子的興許都會覺得他這是明褒暗貶。
所幸鳳鳴兩種都不是,聞言還很開心地展示了他現在的翅膀。
雪白羽翼才是新生的,雖已足以將鳳鳴自己給包裹起來,但還不是他們白鳳族的極限,稍顯出幾分稚嫩。
白琅驚嘆地開口:「你好白哦。」
白髮白衣,還有一對白翅膀,真不愧是白鳳族。
白琅又好奇:「那這幾日我同墨宴分開時感覺到過的,跟隨我的視線,是你麼?」
鳳鳴把翅膀收了起來,頃刻間便從「孔雀開屏」便回乖巧端坐:「是、是我。」
白琅歪頭:「那你的原型沒有變化麼?」
「還沒有……」鳳鳴不知白琅如何跳到這個話題來,但還是小聲乖乖地回答著,「我們族群的原型只有幼崽期與成年期。在度過蛻變期之前,我們的原型都會維持在幼崽期的模樣。」
白琅明白了。那就怪不得他每次感知到視線後回頭,卻總是什麼都找不到了。
就鳳鳴那能窩在他頭頂的小白鳥原型,想要藏起來不被察覺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兩人這麼聊著,始終在旁邊的林知終於憋不住開口問:「所以……你到底是個什麼啊?」
他這話是在問鳳鳴,鳳鳴驕傲地說:「我可是白鳳族的嫡系幼崽!比你這個人族小屁孩厲害多了!」
林知:「???」
他一時都不知是該震驚鳳鳴的種族,還是對他話里的「小屁孩」表示迷惑。
最後林知選擇了後者,不滿:「不管怎麼看都是我比你大吧!」
白琅捧著茶喝了一口,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隨口幫鳳鳴應了聲:「他在化形前已活了百餘年。」
比滿打滿算只活了不到二十一年的林知可要長得多。
林知不說話了。
白琅把話題轉回鳳鳴身上:「那你回了族群里,怎麼又出來了?」
鳳鳴驕傲的氣勢又收了回去,小聲地說:「族長說了,嫡系一脈的幼崽生來便是要經歷磨礪的,他問我是要在族群內修煉,還是再次出門,去感知世間萬物,認識更多的人……我就想到了小白哥哥你嘛。」
白琅疑惑:「那你如何知曉我們在這裡?」
鳳鳴悄悄地往墨宴方向看了眼,對上墨宴冷淡視線後又迅速挪開,聲音更小了:「我們白鳳族有獨門秘術,只要有帶有你們氣息的物件,便能跟隨秘術指引找尋到你們所在。」
他用的便是當初墨宴給了他,本意是讓他順道幫忙保護白琅的單向聯絡法器。
法器內有墨宴留下的氣息,而墨宴與白琅形影不離,鳳鳴便是循著這縷氣息一路自修仙界的偏南處,跨越大半個修仙界飛來。
他已知曉白琅墨宴並非世間人,很大可能是傳說中的「冥界」鬼使。但他不知白琅墨宴為何會再次以人族的身份出現在世間,亦不知他們何時又會再次離開。
他不願就這樣與白琅只相交一瞬,連正式的、好好的告別都沒有,便再無機會相見。
他這一路都不敢有任何停歇,不敢有一瞬逗留,連喝口水的時間都不敢給自己,就這麼跨越數個城鎮,日夜兼程地趕過來。
只是為了再來見一見白琅,見一見他在這世間見到的第一「人」。
哪怕只是遠遠地、默默地在白琅不知曉之處看著他。
第128章
鳳鳴解釋完了, 白琅亦理清了原本的困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不懂鳳鳴表現出來的對他的感情,只知墨宴同他說過, 他們與鳳鳴本就是不可結緣的不同類。
但鳳鳴並不願意放棄這次難得再相遇的機會,他心中隱隱有預感,錯過了這次興許他們就真的再也不會有下一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