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目前為止冥界出過最大的亂子便是前陣中元日的冥界動亂,厲鬼亦是在那時才出逃的,慕欣葉化作惡鬼卻是更早兩月左右的時間。
既然不是那厲鬼泄露的規則,又究竟會是何「人」?
鍾馗想不明白,他還未曾處理過這類的事宜。
墨宴也沒指望他能得出答案,拍拍他的肩膀:「總之,你再幫我喊一下孟婆吧,今夜我想我還是需要再同她詳細聊聊,順便再問問關於我體內怨氣的事宜。」
鍾馗嘆口氣,應下來:「那行。你這幾日身體如何了?應當沒再做什麼對你身體不利之事吧?」
他本是隨口補充著一問,墨宴卻沒回答。
鍾馗直覺不對:「你別告訴我那又用那個陣法了?」
墨宴:「那倒沒有,也就是用了點我自己的魂力去找我自己的記憶。」
「不是,你體內怨氣都積聚這麼多了你還用你的魂力?你是真不要命了啊?!」鍾馗這次沒被他輕鬆似的語氣糊弄過去,「你就不怕孟婆那邊找不到其餘方法麼?你以前明明不是這種孤注一擲的性格!」
受到生前遭遇的影響,化作魂體後墨宴便成了利己主義,只在乎自己,不在乎旁人,鍾馗真沒見過他這麼不管不顧的模樣。
以至於等「恨鐵不成鋼」之後,鍾馗才反應過來他方才話中的另一個重點:「找尋你的記憶?你有什麼記憶可找的?」
墨宴回答:「那司命星君說,此事最重要的一個節點,便是我與小白琅共同缺失過的一段記憶。但我並不知我究竟何時失憶過。」
鍾馗亦感奇怪:「你身為黑無常並不需要歷練,亦不曾喝過孟婆的湯藥,不應該會有失憶啊。這話保真麼?」
墨宴點頭:「嗯。雖然那司命星君看著也不是太靠譜,但正事當頭,應當還不至於信口胡謅。」
鍾馗陷入深思。
思著思著又察覺自己被墨宴給繞進去了:「不對不對,現下最緊要的不是這個。所以你就為了這段不知是什麼的記憶,在孟婆那邊還沒有反饋的情況下直接動用你的魂力了?」
墨宴吊兒郎當似的:「那不然?這可是我和小白琅的共同經歷誒,我怎麼能忘。」
鍾馗:「?」
鍾馗:「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墨宴終於不再鬧他:「好了我不開玩笑了。主要還是因為司明熙說那段經歷同規則泄露相關,既然我們現下並無其他線索,我便想試著從這段記憶著手。只是我不論怎麼搜查,都找不出我究竟失去過哪段記憶。
「當然,其次還是因為這與小白琅亦有關。」
他多補充了一句,但好歹還是那個分得清主次的墨宴。
記憶相關的事宜鍾馗了解不多,最後只道:「具體的我再匯報給孟婆吧,失憶的事宜還得是孟婆專業些,我就不陪你瞎糾結擾亂思緒了。」
墨宴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你比較有自知之明。」
鍾馗給了他一個白眼,揮掉他的手,接著問:「白琅現下的歷練進度如何了?」
「玉珠的黑霧淡了一些,應當算是有進展了。」涉及白琅事宜,墨宴態度稍微端正些,「目前已知是小白琅的怕打雷心結被解開了,我不知黑霧變淡是否與這個相關,還需有個機會多驗證一下。」
鍾馗聽說過白琅害怕的那些事宜,問:「那你打算如何驗證,帶白琅克服一下畏高畏黑?」
墨宴:「嗯。有這個打算,只是尚不知該如何做。」
鍾馗幫著思索片刻:「那要不你試試將白琅帶去高閣,讓他直面所懼之事?」
「不行。」墨宴反駁了這個方案,「我不會去做讓小白琅畏懼之事,他會不開心的。」
鍾馗還想再勸:「只是試一下罷了,不都說直面所懼之事,是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麼?」
墨宴還是不同意:「不行。小白琅生前過得已經夠痛苦了,這些都是他生前的遭遇給他留下的陰影,我不能讓他遭遇一次這樣的痛苦。」
墨宴見過白琅面對畏懼之事時的狀態,這絕對不是「直面恐懼」便能解決的。
若是不找出他真正癥結所在,直面只會加重他心底的畏懼。他決不願看見白琅被逼到那一步。
墨宴黑眸間情緒淡淡,顯然鍾馗的這個提議已經惹了他的不快。
鍾馗無奈:「行吧行吧。反正你與白琅相處最多,如何處理看你自己吧。我不摻和到你這個痴情人的計劃之中了。」
「還有事沒?沒事我走了,省得看你單相思得我都牙酸。」鍾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似是被墨宴這無意識護短的舉動膩歪到了。
這都還只是單相思呢都這麼護著了,若日後真成了,冥界又得多他一個怨魂。
墨宴總算斂了神色,朝他揮手:「慢走不送啊,記得知會孟婆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鍾馗隨口應一聲,緊接著便在原地消失不見,只餘下一點聲音輕飄飄落在地上,速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快。
墨宴轉身要走,結果剛出一個拐角便撞見到不知何時站在這裡的白琅,差點嚇一跳:「呼,原來是小白琅,你怎麼在這裡站著?」
白琅身上的氣息墨宴已經很熟悉了,在正常清醒的狀態下,他一般不會太注意白琅在他附近一段距離的狀態。今日這般不能被白琅知曉的對話,只要不是湊得太近他亦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