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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無自我防衛的本能,由著墨宴將自己的靈力探入他的經脈內。
相較於墨宴溫涼的指尖,他的靈力要冷一些,涼涼地順著經脈探向識海。
感覺有點怪,不過還能接受。
白琅順從地隨便墨宴探索,將自己的經脈與神識完完整整展示給墨宴看,仿佛是全身心地信任著墨宴。
墨宴直觀地感覺到他的溫順,心底一軟,動作更輕緩了,儘量比較快又比較溫和地探查完,驚嘆:「你還真是個奇才啊。」
白琅歪一下腦袋:「嗯?是……可以修煉的意思嗎?」
墨宴:「嗯。你是水系單靈根,修仙界通常靈根愈少,靈力便愈純粹,對修煉有很大助益。你資質天賦也很好,經脈識海都很溫和乾淨,是天生適宜修煉的好苗子。」
若是給他機會與資源,修仙界內必有他一番名號。
但偏偏他十八歲就逝世了。
甚至在逝世前,他都不曾接觸過修煉事宜。
墨宴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
若是白琅能與他差不多時期出生,亦或是他活到了白琅的出生,他能在他們兩人都在世時相識的話,說不定他還能把白琅拐帶去修仙界,教他修習。
以白琅的心性,至少絕不會像生前他遇到的那些人一般最後都背叛他,亦不會因他的資質而覬覦他的根骨。
他的小白琅也不用年紀輕輕便遭遇到大抵不輸於他的悲慘。
不過若是這樣,或許他們亦不會再在死後成為黑白無常了。
他們是命定的黑白無常使,生前一切經歷皆為對他們心性的考驗,唯有經歷苦難卻仍能維持本心,死後才能成為無常使繼任者。
他們註定不會在生前與幸福沾邊,但亦無人問過他們,他們是否願意經歷這樣的苦難,是否願意做這個黑白無常使。
一切都不過是職責所在。
墨宴抬眸,對上白琅此時疑惑又新奇的視線,對上他那雙清澈通透的灰眸,又忽地笑了一下。
也罷,至少這亦是他與白琅命定的緣分。
能遇上白琅,做個黑無常倒不算虧。
【作者有話說】
白琅歷練前的墨宴:攤上這麼個同僚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白琅歷練中墨宴:小同僚真可愛,不虧不虧,還能再做八千年
第42章
墨宴收回自己的思緒, 繼續問白琅:「你想當靈修還是劍修?或是靈劍雙修亦可,你資質天性都好,怎麼修煉隨你。」
左右亦不能有太長修煉時間, 只是體驗的話,怎麼開心怎麼來便是。
白琅不太懂這些,問墨宴:「你是什麼?」
墨宴:「我是單系火靈根,算是靈劍雙修, 不過以前用劍多一些,現下用靈力多一些。」
白琅做了一個最不需要他思考的選擇:「我想跟你一樣。」
他實在不清楚這些有何分別, 那不若墨宴是如何過來的,他再走一遍墨宴的路便是。
他說得細聲細語,聽得墨宴心軟軟, 直接把他這話曲解為是對他的依賴與信任。
他笑著說:「那我先教你練劍?我還有一套自創的劍法,從未有人用過, 改一改應當挺適合你的。」
白琅好奇:「從未有人用過的劍法?那你為何自己不用?」
墨宴聳聳肩:「這劍法不適合我, 原是我為旁人創的, 後來用不上了, 便棄置了。」
說著, 他又皺了下眉, 嘀咕似的說:「罷了,還是為你量身再編寫一套罷,反正都要改,用那套怪晦氣的。也不至於讓你用別人不要的東西。」
白琅並無這般細膩敏銳情緒, 墨宴都這麼說了, 他自然選擇乖乖聽墨宴的。
但他看著墨宴輕蹙的眉梢, 難得地感覺出墨宴原本的興致似乎瞬息間消散了不少。
為什麼呢?因為這個「別人不要的東西」麼?
白琅不理解, 亦不再試圖去理解。
墨宴開不開心的, 與他似乎並無太大關係。
白琅低頭繼續看書,墨宴便不再打擾他,轉而找了筆墨紙硯,在他旁側幫他編一套最適宜他情況的劍法。
墨宴天賦極高,不僅僅是自己修煉的能力,他獨特的體質與根骨亦讓他能夠很迅速地判斷出什麼樣的人適合什麼樣的修煉方式。
曾經的他便很熱心,總願意為身旁人提供修煉助益,後來被背叛得多了,他才不再泛濫他的爛好心。
如今「重操舊業」墨宴進度很快,一個早晨時間已將劍招譜了小半,甚至有些樂此不疲,直至白琅餓了才堪堪停筆,到膳房去給他做午膳。
他臨走前並未收好放於桌上的紙張,白琅無意間看了下,便有筆墨的幾張紙上畫著格外非常簡單簡陋且粗糙的線條小人,一眼看去甚至完全看不出這小人是在做什麼動作。
白琅看了眼墨宴的小人,又看一眼正規劍譜中勾勒細緻的人物圖解,沉默。
他或許知曉為何墨宴原本的那套劍法會成為「別人不要的東西」了。
看著屬實有些不靠譜呢。
白琅將就要散落的紙張收拾好,又在這時聽到門口敲門聲。
「有人在嗎?方便我進來嗎?」
是莊陶的聲音。
白琅起身過去開門:「我在。怎麼了?」
莊陶往房間內看了一眼:「那個……他人呢?」
白琅:「墨宴去膳房了。你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