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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認慫了,從白琅身後走出來,蔫了吧唧地站在一旁。
墨宴冷淡地看向他:「小白琅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對象,不要想著利用小白琅來對付我。否則便不只是口頭說說這麼簡單了。我這個人沒有同理心你應當是知曉的。」
鳳鳴不滿,但不敢說,只能慫慫地縮在一邊。
墨宴見他識相,總算稍稍滿意些,重新看向小白琅,眼底的冷意化作溫和的笑意:「那我先走了,你過來時路上注意安全。」
白琅點頭:「嗯,我會的。」
他想了想,又學著墨宴的模樣,同樣說一句:「你也注意安全。」
輕輕軟軟的聲音聽著如同時真的在關心墨宴一般。
墨宴心底軟下小塊,揉揉他的腦袋:「那便晚點再見了。」
白琅輕輕地點一下頭算作回應。
臨走前,墨宴又想起什麼,涼涼地往鳳鳴那邊看去一眼:「對了,還有,鳳鳴你不要總靠小白琅那麼近。他又不是你爹不是你娘的,你那麼大個人了還不能直立行走麼?」
突然又被點名的鳳鳴:「??」
他明明只是剛化形的小孩!有點雛鳥情節喜歡親近白琅怎麼了!?
鳳鳴憤懣不滿,但一對上墨宴沉不見底的黑眸,又只能慫慫地小聲應一句:「知道了啦。」
墨宴終於完全滿意,轉身暫時先離開。
等墨宴走後,始終默默站在一邊的方慕雅輕咳一聲,對白琅說:「那個,白琅哥啊,你師尊……性格挺多變的哈。」
這段時日因為鳳鳴化形,時不時就會出現墨宴與鳳鳴之間的吵架鬥嘴,但像今日這樣墨宴本性暴露得這麼徹底的還是第一次。
白琅因她的聲音側眸看向她,疑惑:「有嗎?我覺得一直都他挺溫柔的。」
他素來只在墨宴同他說話時看向墨宴,別人與墨宴交流的話,他便將視線放去別處或是放空自己,基本就沒怎麼注意過墨宴比較凶的那一面——墨宴會在他面前直接警告鳳鳴,便是早早就看出了他這個小習慣。
鳳鳴扁了扁嘴:「那也只是對小白哥哥溫柔罷了。墨宴就是個偽君子!裝得文質彬彬的,私底下惡劣得很!把我困在他洞府那麼多年!第一次見面時他還差點真的燉了我!」
他越說越氣,但想到自己打不過墨宴,氣著氣著便委屈起來了,躲到一邊短暫自閉。
白琅在之前聽了墨宴的話,不再隨意去抱抱別人之後,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了執行,亦不再試圖於他人不開心或不舒服時去「安慰」,頂多時有時鳳鳴主動湊過來的話,他會保留一個摸摸他腦袋的動作。
鳳鳴作為鳳凰妖族,化形後的毛髮摸起來和尋常人不太一樣,會更軟和順滑一些,手感特別好,白琅還挺喜歡摸他腦袋的。
方慕雅見與他關係最好的白琅都無動作,便以為鳳鳴這是習慣自己排解,亦無任何動作表示,先帶上白琅去她房間坐會兒。
她不久前已按照墨宴的要求給白琅泡好了他喜歡的茶水。
她倒了一杯茶給白琅,自己亦跟著嘗試了一口,到這會兒茶水的溫度正好都是墨宴細緻交代過的最適宜入口的。
墨宴對白琅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方慕雅端著茶杯,忍不住又往白琅方向看去一眼……又一眼。
最後還是白琅最先注意到她的動作,問:「怎麼了嗎?」
方慕雅輕咳一聲,收斂:「也沒什麼……就是,就是吧,有個問題實在很想問問你。」
白琅微歪腦袋:「什麼問題?」
方慕雅終於忍不住問:「就是,那個,你和你師尊……是不是還有點別的什麼關係呀?」
她眼底閃爍起一些白琅看不懂的微微光亮。
白琅想了想,坦誠道:「嗯。墨宴說我們是同僚關係。」
方慕雅有點遺憾:「只是同僚嗎?」
白琅搖頭:「還有一層別的,墨宴說想更親近的關係。但是他還說我不懂這些,讓我不著急弄明白。」
方慕雅的眼睛重新亮起來。
墨宴想要的更親近的關係……白琅不懂……
以方慕雅那麼多師徒風月話本的閱歷來看,她多半真的遇上真的了!
方慕雅已大致知曉白琅是不太懂感情的類型,對所有的情緒都懵懵懂懂的,應當是受了他那段悲慘過往的影響。
墨宴未同白琅明說,方慕雅亦不好替他開這個口,又旁敲側擊似的問:「那你對你師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呀?」
「特別的感情?」白琅困惑地看著她,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方慕雅解釋道:「就像你師尊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他會關心你照顧你,但不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別人。你對你師尊……有沒有什麼比較獨特的情緒?比如關心他,擔憂他什麼的?」
白琅順著她的話仔細思考一會兒,苦惱搖頭:「不知道。怎樣算關心和擔憂?」
方慕雅:「嗯……就是比如,你師尊他不是很厲害嘛,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會,那你會不會有的時候害怕他會受傷,害怕他會難受、會累到之類的?」
白琅捕捉到她話里的「害怕」一詞,想起之前他似乎確實面對墨宴產生過類似於害怕的情緒。
就是在墨宴受到怨氣侵擾,指尖變得冰涼時,他心底就升起過幾絲很莫名的害怕,但他並不知曉他當時到底在害怕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