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殷知年紀看著比白琅稍年長些,大抵二十出頭的模樣,眉黛青顰,明眸皓齒,稱得上一句沉魚落雁形貌昳麗。
她聽出白琅是修士,向白琅行禮致意:「見過這位小公子。」
確是溫婉清雅之人。
白琅看著她,卻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小步。
——她的身邊有怨氣。
她是被惡鬼纏上之人。
第68章
方慕雅將白琅退後半步的動作當作了他怕生的反饋, 同不明就裡的殷知解釋:「他性子靦腆怕生,應是初見殷殷姐還不太習慣。」
殷知明白過來,溫和道:「小公子是在跟隨雅兒隨處逛逛罷?那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願你們玩得開心。」
她說起話來不疾不徐,語調平緩溫善,聽著還是很舒服的。
白琅不便明說怨氣相關事宜,見她身上怨氣不似此前所見莊夫人那般還會具象化, 稍稍放鬆了些,學著印象中的模樣亦像殷知施以一禮。
殷知莞爾, 又同方慕雅打過招呼,自他們身側錯身離開。
白琅回眸看了眼她的背影,只見她身上怨氣若隱若現, 不是很濃郁,又難以忽視。
聖女……
白琅在心底咀嚼著這個他鮮少聽聞過的詞彙。
他初次聽到這樣的詞彙, 還是方才下山途中, 墨宴同他說明落隱村情況之時。
他記得墨宴說過, 聖女是族群內少有的有靈根的修士。
可是在方才那位聖女身上, 白琅並未感知到修士的氣息。是她的修為比較高麼?
白琅不解, 只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方慕雅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因方才遇到殷知之事,忍不住嘆口氣:「殷殷姐明明人很好,卻因她爹娘那一輩的恩怨糾葛,被部分族人視為災星。
「殷殷姐如今寄宿於族長家, 近日就是族長的兒子遇上了怪事……那些本就視殷殷姐為災禍的人便說都是殷殷姐招致的。」
方慕雅說著, 語氣中倒無怨恨, 更多的是無奈與無力。
落隱村講究的本就是和睦共處, 他們有族規是族群內的人若與外人通婚, 必須是經過族人認可同意的,子嗣亦得在成才可懷上。
聖女聖子、族長與長老一脈更是要以身作則,不得違背族規。
殷知的娘親是聖女,但似乎就是外出期間與未經族人認可同意的男子「未婚先孕」。
殷知的娘親備受族長與部分長老的打壓,頂著壓力生下了殷知。
結果那男子分明是圖落隱村聖女所守護的「聖物」才纏上她娘親,趁著她娘親才誕下殷知最是虛弱的時候,將聖物盜走。
所幸潘夫人與殷知娘親關係好,特意來陪產,潘武通亦陪著妻子等候於院落內,注意到了偷偷摸摸的男子,將其當場抓獲。
再後來就是一系列方慕雅不知曉的恩怨糾葛,殷知的便宜爹被獻祭燒死,娘親幾年後失蹤,殷知幾歲時便繼任了聖女之位。
殷知原本是寄養在方慕雅爹娘院中,結果後來方慕雅娘親病逝,爹爹外出打獵時重傷喪命,又輾轉了幾家,才至族長家中去住。
關於她的災星傳言亦逐漸在部分族人口中傳開。
方慕雅年紀尚小,才是十六七歲的年華,當年聖女逾矩之事發生時她都未出世,爹娘離世時更是懵懂無知,很多都只是從姑父潘武通和姑姑潘夫人處大致聽來。
但她與殷知相處時間長,殷知又時常將她當作親妹妹來照顧,品性還是很好的,方慕雅並未將爹娘的意外發泄在殷知身上,反而與她成為了一起長大的髮小,關係很要好。
白琅聽了個大概,彎彎繞繞的沒怎麼聽明白,只把這些內容一五一十全都記住了。
方慕雅簡單介紹完,又嘆口氣,說起近日之事:「這族長的兒子一出事,只怕殷殷姐於族內的地位會更加不穩固。」
白琅不清楚這種地位不地位的人情世故,歪頭問:「族長的兒子出什麼事了?」
方慕雅:「就是你師尊來此的事情吧……具體的族長那邊並未透露,我只知是族長兒子被邪祟纏上了。」
修仙界中慣常稱惡鬼為邪祟,白琅此前自修仙界的話本大致了解過這個,點點頭表示了明白。
方慕雅正要再說什麼,白琅忽地察覺到腰間一塊玉牌傳來感應。
這玉牌是墨宴特意塞給他的一堆聯絡法器中的一個外表看著像玉牌,實際翻過來是鏡面,鏡面內可傳遞以靈力虛空書寫出來的文字。
他拿起玉牌看了眼,是墨宴同他說他那邊已商議完,問他現下在何處,要不要回去找他。
白琅給他回了一個「嗯」,同方慕雅說:「墨宴說他們那邊商議完了,我想回去找他。」
方慕雅反應了會兒才明白白琅的墨宴是他的「師尊」。
「噢噢好,那我帶你回去吧。」方慕雅領著他往回走,「你居然是直接叫你師尊名諱的麼?」
白琅疑惑:「不可以嗎?」
方慕雅:「啊不,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看話本,師徒間似乎都比較注重禮節,我還是頭次見到連名帶姓直接喊的。你師尊一定對你很好。」
自動忽略到「師尊」這個稱謂,白琅對方慕雅話里的最後六個字表示了肯定:「嗯,他很好。還會給我做糕點。」
「他還會廚藝嗎?」方慕雅詫異,「看他模樣我還以為他會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