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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陶想了會兒,回答:「找你應該也一樣,是關於我娘親的事情的。」
白琅知曉這兩日墨宴都在等莊陶莊瑜主動來找他說相關事宜,側身讓他進屋:「那你進來吧。」
莊陶卻擺擺手:「啊不,我是想請你同我一道去原來的主院看看。就是你之前不是說,我娘親她生前便有過被人挖了眼球……這般遭遇,八九不離十便是那兩個人做的。而且娘親死後的遺物都是在主院那邊被銷毀,我想再去那邊找找,或許會有什麼留下的痕跡。」
說到這,莊陶底氣又顯得有些不足:「雖說……雖說過去得有些久了,但說不定真的能有什麼線索。」
白琅明白了他的來意,又奇怪地問:「莊瑜不去嗎?」
他印象中這倆人可少有分開的時候。
莊陶神色黯淡些,點了點頭:「嗯。小瑜這兩日身體還是有些不好,而且他還不知我已經知曉娘親之事……我不想讓他再多擔心一個我了。我想儘量讓這件事情能早些解決,也好讓小瑜安安心心養身體。」
白琅不懂這些兄弟情深,大致概括為是莊瑜生病了不能走動,便不去了。
他應下了莊陶的請求:「我都可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莊陶想了想:「嗯……要不現在?下午會打雷,你不能出門,左右做飯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可以先簡單地去找找。等下午了我再找墨……墨公子一同去。」
白琅點頭:「可以。」
得到應許,莊陶終於鬆口氣似的,又提起精神來,同白琅一道往原家主他們所在的原主院去。
白琅起初並不知曉原主院指的是何處,真正走到時才發覺,是此前墨宴帶他路過過,讓他感覺到很不舒服的那個院子。
白琅在院子門口停滯腳步。
大抵是少了一隻惡鬼,院子內的怨氣亦不似之前那般濃郁。
他往四周環顧一圈,並未感覺到上一次遇到的那個詭異視線。
那應當……便是沒事吧?
白琅正猶豫著,莊陶注意到他的停頓,問:「怎麼了?可是、可是這院子內有什麼?」
「沒事,這次應當沒有了。」白琅搖搖頭,「我們進去吧。你知曉要去何處麼?」
莊陶撓撓頭:「我不太有頭緒……先、先從書房開始找找?」
白琅不了解這個院子,聽從莊陶的想法,跟他一起先往書房的方向去。
大抵是院中連死三人太過晦氣,這個院子已有好一陣子無人來過,莊陶推開書房門時,裡邊都已經是灰塵撲撲的模樣。
白琅被灰塵嗆得咳嗽幾聲,皺起眉頭。
書房內窗戶緊閉,色調灰暗,臨近午時的光線似乎照不進來分毫。
白琅環顧小圈,總覺得氛圍讓他感到格外不舒服。
明明並無怨氣凝聚的痕跡,但似乎就是比外邊的感覺更壓抑。
他有點不想踏足這個書房了。
莊陶看起來亦有些害怕。
他只是一名十一歲的小孩,又突然知曉這個世間真的存在惡鬼,還親眼見過墨宴抓鬼的兇險,難免對這樣幽暗的環境產生畏懼。
他低聲念叨了幾句「我是兄長,我不能害怕」之類的話,終於鼓起勇氣走進去。
就站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白琅:「。」
有個好似不太聰明的莊陶在旁,忽然也不是那麼排斥進去了。
白琅最終還是跟隨莊陶進入了書房內。
主院的書房比莊陶莊瑜和莊行良的小書房要大上許多,書架子齊齊整整地並排擺著,上邊還有不少已落灰的書,看起來自原家主墜井而亡後,便再無人動過。
白琅掠過一排書架,在要往裡繼續走時,倏地又感知到了那股讓他後背生寒的視線。
他驀地回頭,除卻堆摞的書卷外什麼都沒看到。
那視線只短暫停留了片刻,在白琅回頭後又消失不見。
到底是誰?
是惡鬼?還是……比惡鬼還厲害的東西?
白琅無端有些害怕,他有一種正被什麼很危險的東西覬覦著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他的認知中亦有些熟悉,就好像……就好像他曾經真的遭遇過什麼幾乎是刻在他骨髓里,讓他畏懼膽寒的人事物。
白琅想離開書房了,他扭頭去找莊陶的身影,卻在看到莊陶前,先對上了書架縫隙間一雙黑漆漆的無神眼睛。
「嗚啊!」白琅被狠狠地嚇了一跳,猛地一下彈開,徑直撞上了身後書架,疼得他眼圈馬上就紅了。
「白琅?!」
莊陶被他這邊的動靜嚇到,慌忙喊他:「怎麼了白琅?出什麼事了嗎?!」
白琅已完全說不出話來。
面前那隻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來的惡鬼咧開嘴,喉嚨里發出刻板古怪的聲音,驟然沖向白琅方向!
僅僅兩步距離間,白琅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本能地保護懷裡的玉珠,向左側猛地一撲。
「咔咔咔——」
惡鬼怨氣直直撞向白琅右臂,刺骨冰寒驀地席捲白琅右半邊身子。
好冰……原來被怨氣侵擾是這樣的感覺嗎……
白琅咬牙忍著聲音,翻找出了墨宴給他的玉牌。
「白、白琅?!」莊陶慌忙要跑去找他,「是不是又遇上惡鬼了?我、我這就來幫你!」
進房門前還怕得很的小孩往四周環顧,最後乾脆就近操起書桌上的一塊鎮尺衝到白琅身邊,聲音還發著抖:「它、它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