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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表露對他的喜歡,恐怕是這個女人唯一還算坦蕩的地方,但他就是不想讓她如願,遂而道:「會。」
他望著她有些受傷的神情,重複道:「大夫說會。」
雲映沒再說話。
赫崢道:「行了嗎,出去。」
雲映站直身子,十分失望,她甚至都沒心思再去哄他。她退開兩步,在即將踏出房門時她忽然回頭,正好對上男人投來的目光。
她道:「那你晚上會回房間嗎?」
赫崢道:「不回,把門關上。」
雲映關上了門,外面月色如練,但她心中並不高興。
時辰已不算早,她上榻沒一會便睡著了。
支摘窗敞開著,涼風習習,雲映自己一個人睡在榻里,蜷著身子,薄被被她踢在一旁。
須臾,房門被無聲打開。
赫崢從外面走進,就這樣在榻前站了一會後,躺在了雲映身側。
睡在側里的女人似有所感,慢吞吞的翻個個身,熟練的滾到了他懷裡,赫崢低頭看去,借著月色能看見她緊閉的雙眸,呼吸均勻。
鑑於她演技總是很好,所以赫崢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裝睡。
但隔了很久她沒有動彈,只是老老實實窩在他胸口,好像真的睡著了。
赫崢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他寧願那天沒去過國公府,如果可以,他不想跟這個虛偽自私的人有任何糾葛。
就這樣看了半天,他還是側過身,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然後閉上眼睛。
長夜漫漫。
第38章 吃醋
雲映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野兔, 灰色的毛髮,圓溜溜的眼睛,是裕頰山最常見的那種野兔, 父親偶爾在山上看見了,會捉住然後回家剝皮下鍋。
不止人, 山上的野狗,猞猁都喜歡捕食她這種兔子,她縮在雜亂的草叢裡, 山上的一切都在她眼裡變得碩大。
下雨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洞,後面好像有東西在追她, 她不知道是什麼, 也不敢回頭看, 她越跑越快, 然後終於跑回了家。
家裡燒著柴火, 一片暖光, 灶台燒著水, 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他們一家人坐在灶台邊烤火,手邊是削好的刺梨。
而她渾身濕透, 毛髮上粘的全是泥水。
寧遇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他認出了她, 蹲下身子跟她說:「小映,你該回家了。」
他穿一身白衣,臉龐俊美, 斯文又冷淡, 修長如玉的手指落在她灰撲撲的毛髮上, 緩聲跟她道:「回家把泥水洗掉。」
雲映受了鼓勵, 她忐忑許久,跑進了房間裡,房內的的人都停住話音,齊齊低頭看向了她。
她想說話,想證明自己不是野兔,但是她說不出話來,無論怎麼努力,她都只能發出唧唧的叫聲。
她看見一向和善的父親的皺起了眉,娘親和阮喬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兇狠,她突然意識到不對,轉身將往外逃,外面瓢潑大雨,她一跳出去,就好像淹沒進了洪水,鋪天蓋地的水掩住了她的口鼻,窒息感傳來。
這時候,一雙大手解救了她,她睜開眼睛,看見了父親冷淡的臉,耳朵上傳來刺痛,她瘋狂的呼喊著救救我,可無濟於事。
她被拎著耳朵重重摔在地上,奄奄一息。
鋒利的菜刀不斷靠近她,灶台水煮沸的聲音蓋過了大雨聲。
她害怕的渾身顫抖,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這麼醜陋,這麼不體面。
如果是兔子,她想要漂亮的,雪白的毛髮,而不是這樣灰撲撲的,她瞪著眼睛看向雨幕,心裡祈禱著寧遇千萬別看她,她很醜。
刀刃貼到她的脖頸。
雲映倏然睜開了眼睛。
她目光尚未集中,在能開口說話的第一時間就迅速道:「我不是兔子!」
房內寂靜一片,雲映眨了下眼睛。
她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她,便慢慢抬頭,男人目光冷淡,落在她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雲映初從夢境脫身,思緒尚不靈敏,她道:「我不想當灰兔子。」
赫崢看著她認真的臉龐,眼眸微眯道:「那你想當……?」
雲映道:「白色,至少好看一些。」
赫崢道:「你就不能當人嗎。」
雲映頓了頓,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她認同道:「可以。」
一番話說完,氣氛沉默些許,雲映終於徹底回神。
她仔細看了看赫崢的臉,又低頭看了看此刻被她緊緊掐住的男人的手臂。
她鬆開手,指腹因為方才抓得太用力而有些發白,她用的是那隻受傷的手,這會她能感覺到,那塊小傷口出現了些微的痛感。
赫崢坐起身來,披上了外衣。
雲映坐在榻上,問:「你昨晚不是說不回來嗎?」
赫崢回頭看她一眼,道:「我的房間,我憑什麼不回?」
雲映點頭認同道:「你有這種想法確實是好的。」
赫崢本來沒打算跟她廢話什麼,他一開始只是想在雲映醒之前離開,半點不想跟她面對面交流,沒想到他才起身,她便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做噩夢了一樣開始說兔子。
難道害怕兔子?
雲映趁機站起身來,她走到赫崢面前,男人正繫著革帶,雲映停在他面前後,他頭也沒抬道:「讓開。」
雲映果真不讓,赫崢一抬頭,面前的女人便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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