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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映待夠了裕頰山,所以一時半會都不會回去,但是她起初沒有打算與父母不再相見。
日後如何還是未知,倘若她父母還是想繼續待在裕頰山,她會抽個合適的時間回去看看。
然而世事的確總難以預料。
她不止提前回去了,還不是一個人回去的。
這一程比雲映想像中要順利的多,一路山山水水雲映心裡藏著事,也沒心思瞧。
赫崢有意把行程攆的緊,約莫十幾天的時候,就已經走出一半行程。
外面已經大有變化。
他們走的官道,沿途空曠,馬車疾馳在平坦的道路上。
時值深秋,外面一片荒蕪,遠處群山起伏已見端倪,隔著很遠,遙望過去只能看見朦朧輪廓。
隨著時間掀開帷裳往外瞧時風會掠進來,涼意越發的明顯。
雲映習慣了趕路,坐在馬車裡久了,赫崢會帶著她騎馬走一截,路途難免枯燥,她閒來無事,還跟著他學會了騎馬。
只是她初才上手,沒騎一會,大腿內側就會被磨的發痛。
越是臨近裕頰山,雲映就越難平復心情。
她從沒說出口,但赫崢還是能明顯感受到她的不安與焦慮。
離裕頰山只有約莫三四天的路程時,天色暗淡,狂風捲起風沙,起初還能湊合著趕路,後面馬車就被吹的寸步難行。
他們被迫停在了一處城鎮,尋了家客棧休息。
木窗緊閉著,但尤能聽見外面呼號的狂風。此處客棧比不得京城,地方狹小,房內陳設稍顯破舊,赫崢在外面同隨行護衛交代事宜,雲映獨自坐在房裡。
店內堂工進來上茶,一邊倒茶一邊偷瞄面前孤絕如明月的少女。
少女撐著下巴不知在想著什麼,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分明她與妖艷二字全不相干,但仍讓人看的口乾舌燥。
直到雲映對上他的目光,他慌亂低下頭,打翻了瓷杯,雲映未曾斥責,他將瓷杯扶起,心頭慶幸。
忍不住在心裡胡亂想著,她目光溫柔,待他也溫柔,是不是對他印象尚可。
他確實長的還不錯,在這裡當值,時常能碰見些對他有想法的女子……
直到身後傳來一句冰冷嗓音:「你在看什麼。」
他匆忙回頭,看見個高大冷峻的男人,氣質矜貴,正神色晦暗的看著他。
他慌忙站起身,道:「沒看什麼,小的…小的來送茶,這就退下!」
他咽了口口水,再不敢看雲映一眼,在赫崢危險的目光中趨步退了出去。
赫崢關上房門,看向圓桌旁靜坐的少女,忍不住不滿道:「他偷看你。」
雲映柔聲道:「我又管不住人家的眼睛,再說不是有你嗎。」
這話又取悅了赫崢,他朝她走過來,靠在桌沿道:「明天就走。」
雲映嗯了一聲,她道:「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休息吧。」
赫崢知道雲映愛乾淨,因為一直趕路要緊,她不能像在家一樣天天沐浴,所以交代客棧多燒了點水。
等他們躺在榻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後。赫崢吹熄了燭火,雲映睡在床里側,被棉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外面風聲獵獵,房內卻一片溫暖。
可能是富貴日子過久了,以前他們榻上的被褥總有股香味,今日被子上無香,細細聞去,還有一股靜置長久的淡淡霉味。
雲映擁著被褥,心血來潮的問赫崢,「你住的習慣嗎?」
不管赫崢再怎麼能幹,他歸根到底也是個權貴場富貴窩裡的大少爺,吃穿用度一應是最好。
倒是他們回了裕頰山,回到那破舊的宅院,晚上可沒有人送水,還需要自己打水自己燒水端進房門,洗完還要自己出門倒水。
房間裡也總會有種潮味,因為太破舊,所以無論怎麼整理都不會顯得乾淨整齊。
赫崢握著他的腰,道:「有什麼不習慣的。」
雲映道:「被子有味道。」
赫崢仔細聞了聞,然後道:「有嗎,我現在只能聞到你身上的香味。」
「你把被子染香了。」
雲映面龐熱了熱,道:「胡說什麼,我可是認真的。」
赫崢道:「我也是認真的。」
他仔細回想一番,然後輕聲道:「我前幾年還在大理寺時比現在忙一些,加上家族之事常常在外處理這個處理那個,那時過的可不是什麼奢靡精緻的生活,有時在外別說被子,有張床就不錯了。」
雲映鮮少聽他提起過往,她好奇道:「你在大理寺待的好好的,怎麼後來進宮做中郎將了。」
赫崢沒解釋太多,只道:「父親要求。」
也不盡然,準確來說是赫家需要,需要一個在皇城內握有軍衛實權的人。
雲映道:「你怎麼聽他的啊。」
赫崢聽她不滿的語調,輕笑道:「大局來看,這樣確實最好。」
「其實我也不太想聽他的,我小時候還討厭他來著。」
雲映問:「現在不討厭嗎?」
赫崢頓了頓,然後道:「現在也討厭。」
雲映貼著他的肩膀,有些睡不著,她又道:「你娘親是個怎樣的人。」
赫崢思索片刻,然後道:「她走的太早,我對她印象有些模糊了。」
「只記得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全府上下對她都畢恭畢敬,但是她並不快樂,我也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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