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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疑惑頗多,但如臧臨所說,眼下最要緊的事確實是東方既的傷。
我熟門熟路地朝東方既的臥房走去,快到臥房門外時聽見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開始就不該現出原形……嚇到他了,現在多難搞……」聲音好像穆明朗。
「……從前是喜歡的,誰知現在竟然討厭起來了,人心易變。」這是東方既的聲音。
「他以前是個什麼樣的厲害角色你又不是不知……」
「現在也很厲害……」
「還是兩條路,要麼用強,要麼色、誘……」
「色、誘不會……誰在外面?」東方既聲音忽而轉冷,沉聲問道。
「是我,弟子江流。」
我掀簾進去,看見我現在的師尊東方既和我之前的師尊穆明朗一坐一站,都看著我不說話。
似乎沒料到是我,神情都有些愣,甚至……好像還有些無措和慌張。
我一時也不知怎麼打招呼,想了想,只能道:「弟子見過宗主和峰主。」
「是江流啊。」穆明朗先反應過來,爽朗笑道,「宗主和我說過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已拜入他門下,那你以後就在寒影峰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宗主好好養傷。」穆明朗掀簾就出去了,離開的速度快得讓我覺得他好像在躲什麼東西似的。
正奇怪著,東方既問我了:「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回想臧臨交代的,道:「弟子自己想來的……想來看看師尊傷好點兒了沒有。」
東方既靜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戳著書案上的書翻了兩頁,而後道:「回來幾天才想到來看我,你有良心。」
「……」我聽著不像好話的樣子。
還沒等我想出來怎麼應對,他又質問道:「你回來後為何一直住在清宵峰?又後悔入我門下?要回清宵峰了?」
「弟子沒有這個意思!」
有這個意思也不能現在說,他明顯在生氣,要是過來一趟沒有成功給他換藥,還把他惹生氣了,康平那脾氣肯定會要我好看的。
「師尊,您的傷好點兒了嗎?」我機靈起來,趕緊轉移話題,溫聲問道,「弟子一直惦記著您的傷……今日換過藥了不曾?」
東方既神色略有變化,長眸一眨,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
「那弟子伺候師尊換藥可好?」
東方既頷首,是同意的意思。
轉身去找藥和紗布,聽見東方既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藥房送了新藥過來,柜子上。」
我朝榻邊柜子上看去,上面有一個托盤,放著一個淺藍色瓷瓶,還有一疊潔白的紗布,我拿過來放書案上,東方既修長手指一一將身上衣裳系帶扯開,白衣從肩上滑下,現出他肩寬腰窄的精壯上身來。
他胸口纏著傷口的布,仍然是從我弟子服上撕下來的那些,血跡從裡面滲出來,已經幹了。
這麼重的傷,回來竟然不換藥,也不肯讓長老們治療,怎麼想的呢?
我輕而又輕地把布料拆了下來,看見胸口處可怖的刀傷根本沒恢復多少,忍不住問:「師尊回來後怎麼沒讓長老們治治這傷呢?」
東方既低頭看我,眼神頓時凌厲:「你還想我脫了衣服給多少人看?」
「?」我不是很懂他的腦迴路,但還是立馬道歉,「弟子魯莽。」
也不敢再多問問題了,洗乾淨手,把他傷口上血跡擦拭乾淨後開始上藥,這新藥是軟滑的膏狀,只能用手指沾上抹勻在傷口處。
東方既倒是能忍,直到藥膏抹完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我要給他纏紗布的時候,他看著托盤上之前用的布料,道:「這個不能用了嗎?」
「已經髒了,師尊。」我驚詫於他的節省,邊給他纏上乾淨的紗布邊道,「用這個更好,透氣些。」
東方既看起來並不同意我,又看了那堆布料一眼,有些捨不得的樣子,但也沒說什麼。
紗布纏完,東方既起身穿好衣服,朝外面走去:「陪我出去走走。」
我順從跟上他,他身高腿長步伐大,沒一會兒就走出了摘月殿,往寒影峰山後走去,我費力追著他的步伐,追著追著,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我直接就撞在了他胸口傷處上,人登時就慌了:「師尊對不起!您沒事吧?!」
東方既卻並不關心那傷,而是突然問道:「你方才在外邊,我和穆明朗說的話,你聽見多少?」
第二十七章 在你眼裡,我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小說里一般不小心偷聽到主角談話一般兩種下場,一,沒被發現,得到可以利用的翻轉局面的信息,二,被發現了,被滅口,或者被策反。
但我現在的情況好像哪種都算不上,因為感覺並沒有聽到什麼很了不得的內容。
所以我如實說了自己聽見的那些片段,同時也勾起了好奇:「師尊,誰現原形嚇到誰了?」
有可能是在說大淫蛇嗎?
東方既思忖片刻,卻道:「穆明朗。」
我感到茫然:「啊?」
東方既轉身,接著往前走:「穆明朗的原形是狼,他現出原形嚇到安小紅了。」
我好一陣消化,只覺得問出這個問題後,疑惑更多了:「穆,穆峰主他,他的原形是狼……那他……」
「他是只狼妖。」東方既肯定了我難以說出口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