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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如此,卻總有識貨的觀眾能品出那麼一兩分門道來。
可現在台下卻出奇的寂靜。
先是傷感愴然的二泉映月,再是讓人聽了便在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喇叭魔音,這委實讓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並不是所有人都不認識嫏嬛,至少觀戰中的很多人是認識嫏嬛的,所以他們很難想像堂堂聖君之女,學的樂器卻都如此的、如此的……
音樂有雅俗之分,樂器自然也有,在大多數人眼裡,世家子弟不去學琴、笛、箜篌之類的樂器,多少是有些掉價的,雖然樂修中的大能並沒有明確劃分過樂器高下,但行外人卻反而下意識做了劃分。
世家子也或多或少有受這些言論影響,臉皮薄的,哪怕喜歡某些比較『俗』的樂器,也不會在公開場合表現出來,更別提像嫏嬛這樣運用到戰鬥中了,多少讓人有些瞠目結舌。
畢竟,嫏嬛上場時帶給人的印象不可謂不好,仙姿佚貌,就算是將樂曲融入到戰鬥中,怎麼想也該是笛、蕭、琴之類的樂器。
結果反倒是與她對戰的平民用的是高雅的樂器,她自己用的卻是俗樂,這多少讓人覺得是不是弄反了?
嫏嬛覺得這種想法還挺好笑的,那麼在意風度雅俗,你當魔修做什麼?
更何況,有哪個樂器能比得上嗩吶這麼先聲奪人,但凡嗩吶發生,哪個樂器能能蓋得過它的聲音?所以嫏嬛甚至很難理解,為什麼音修中用嗩吶當主武器的會這麼少?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其餘樂器隨手就能叫來合適的老師教學,但嗩吶卻不行,它是外來樂器,本身就只是被人隨手從其它世界帶進來的,後來被民間樂師用於滿月、婚禮出嫁、頭七等場合,鑽研它的樂師甚至被稱為嗩吶匠,一個匠字,就代表了大眾對它的態度,所以久而久之,學的人自然就不多了,大多數精通嗩吶的反而是普通人。
畢竟老師難找,後路還得自己開創,怎麼想都不如學琵琶古琴之類的划算。
太虛天主峰,正殿上端坐著一直沒有多少動作的施遠狄,不由睜開了眼睛,目光像是透過大殿看向了擂台。
默默聽著台下爭辯的大長老也不由面露詫異。
高台上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台下其餘長老,快把大殿掀翻的討論聲不由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皆不知發生了什麼。
每年大比的初賽,太虛天真正的核心人物都是不會去看的,因為層次太低,他們只會趁著這次難得的人員聚集討論一些部署,討論完了,剛好大比基本上也進入了中後期,這時候去看就不會覺得太無聊了,也能發現些有意思的弟子。
「嫏嬛那孩子,怎的參加了這次大比?」
「呵呵,嫏嬛那丫頭要強,想通過大比證明自己。」首座上的施遠狄隨口說了一句。
「那孩子在意那些流言做什麼,」大長老以為嫏嬛是被那些流言影響到了,不屑道,「他們再怎麼酸,他們爹娘也給不了他們這種待遇!」
這話說得委實不算客氣,不過周遭幾位早就對此見怪不怪,連臉色都沒什麼變化。
大長老目光微微偏移,笑道:「不過,嫏嬛這孩子,淨整些歪門邪道。」
聞言,周遭幾位存在紛紛將視線移了過去,在魔門裡,歪門邪道,可不是什麼斥責地話,而是一種不算含蓄的誇獎。
施遠狄不動聲色地看了大長老一眼,這話,不是該我說嗎?這又不是他的閨女!
施遠狄心說老子等了這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天了,這老東西怎麼還為了膈應他連臉都不要了,別人家的閨女也想認?
在場諸位修為皆是通天徹地之輩,眼力非一般人可比,看著嫏嬛劍上的絲線目露好奇:「這種做法,聞所未聞,是哪位的手筆?」
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施遠狄專門找人為嫏嬛打造的。
施遠狄正待開口,便見大長老面露驕傲之色,撫著鬍鬚道:「呵呵,這是嫏嬛那孩子自己琢磨的,難登大雅之堂,能入諸位的眼也不枉它在這世間走一遭。」
此言一出,眾人終於忍不住側目,偷偷看了眼面色不變的施遠狄。
不是說大長老跟施遠狄不合嗎?怎麼觀其言語,大長老對聖君的女兒這麼熟悉?
莫不是私底下早就達成了共識?
這樣一想,諸人再看施遠狄,頓時更有種深不可測之感,畢竟,他們的人可從來都沒發現過兩人私底下有接觸,完全不知道他們怎麼達成的共識。
他們殊不知,施遠狄心裡其實已經罵娘了,這老東西在作什麼?怎麼淨搶他的台詞?!
施遠狄不開口,其餘人也被大長老話中隱藏的含義給驚住了,一時間無人捧場,整的大長老都不好接著吹了,目光中微微流露出不滿來,不過當他把目光投向嫏嬛時,又變作了爺爺看外孫的和藹眼神。
正殿裡的關注,尚且還影響不到場上的戰鬥,嫏嬛倒是感覺到了微妙地頭皮發麻,不過戰鬥中也容不得她多想,只能將心裡那股不詳的翻船預感先行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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