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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略一掃,便看見了正中間,被重重鎖鏈捆縛著的一把黑色重劍上,在它下面,屍骨累累,早已看不清面容的頭顱高仰著,黑黝黝的眼眶中似乎還能看到生前的貪婪渴望和瘋狂,抬起的手臂,像是準備抓住什麼一般。
劍?
嫏嬛挑眉,略有些失望。
自從劍修搶在其餘修士前,獨占一州後,長劍便成了九州幾乎隨處可見的武器,畢竟人的影樹的皮,有一個劍道聖地在,底層修士自然會不自覺效仿,這也就導致了劍被逐漸發揚光大,以至於很多武器都會下意識被打造成劍的形狀。
當然,對普通修士來說,刀劍的適應性也的確最廣,且比起刀而言,劍的外形也更討某些修士的喜歡。
不過對嫏嬛來說,看到是劍時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畢竟她不是純粹的劍修,只把武器當工具的心理,也註定了她無法在任何一類武器中走到極致,所以她更喜歡如千機傘這樣變化多端的武器,方便她根據現場形勢變幻武器。
只不過,千機傘最主要的作用便是遮蔽天機,因此相比於真正的武器而言,它的殺伐能力其實只能算得上是一般。
當然了,嫏嬛眼里的一般,在大多數修士眼里,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夢寐以求的攻伐法寶了。
隨意的瞥了一眼魔意滔天的重劍,嫏嬛移開視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灰色霧氣的緣故,單以肉眼,嫏嬛竟看不到牧遠的所在,靈識輻射不超過周身一米,甚至還有一種麻木感,對外界感知都變得遲鈍起來。
這種感覺,有些類似於神經毒素,蒙蔽了修士對外界的感知,更利於偷襲。
嫏嬛並不在意這一點,她想找到牧遠,靠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常規手段。
微微斂目,嫏嬛邁步朝著指引的方向而去,很快便感覺到了一股陰柔之力如水流一般鋪瀉而開,靈動曼妙,無所不至,無孔不入。
只見不遠處,一道黑色身影被纏在重重鎖鏈當中,斜倚在巨大的棺材旁,背後有著一輪黑色的彎月,時而月盈,時而月彎,其臉上表情,也如陰晴圓缺一般變幻,身形也變化莫測,時而給人一種妙玲少女的感覺,時而又有種老態龍鍾之感,偶爾又正直壯年,顯得十分詭異。
嫏嬛略微有些咂舌,隱約感覺牧遠似乎陷入了奇妙的境地當中,估計是意外得到了棺槨中哪位人物的傳承。
她也不在意,又走近了幾步,決定仔細感受一下,若是察覺不對,就立馬切斷主角跟棺槨的聯繫,免得自己的小韭菜變成了別人的小韭菜。
誰知才剛走近,便見牧遠突兀的睜開眼,眼中盛滿了複雜的情緒,掙扎、茫然、冰冷還有……癲狂。
嫏嬛只看了一眼,便確定,這廝又戲癮發作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牧遠,只見對方逐漸咧開嘴,露出一個讓人生理性不適的笑容,嫏嬛按了按眉心,覺得自己雖然有病,但也沒神經病到這種程度吧?
牧遠完全沒察覺出嫏嬛的負-面情緒來,慢騰騰從沉重的鎖鏈中鑽了出來,嫏嬛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變得破破爛爛的,鞋子更是落下了一隻,露出了秀氣的腳和一截小腿。
下一秒,便見涼水當頭澆下,順著長發滴落在地上,浸濕了身下的大片土壤。
牧遠:「嚶!」
嫏嬛面無表情的一腳踩在他頭上,還忍不住蹍了蹍,過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的移開腳,向他施了個清潔術,難以理解這個神經病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的。
牧遠眨眨眼,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地上,嫏嬛覺得這個姿勢略有些眼熟,但也沒有多想,將手虛放在他額前,牧遠只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一尊形狀奇異的黑色虛影,一直注視著他,待細看,又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道黑線自眉心浮現,爾後鑽入了嫏嬛掌心。
如果牧遠看著正常點,嫏嬛是懶得這麼幹的,直接詢問牧遠遭遇了什麼就好,但現在,嫏嬛覺得還是這樣更能讓自己輕鬆一點。
龐大的信息自腦海中浮現,嫏嬛蹙了下眉,將蕪雜的信息刨除到一邊,只挑自己想要知道的重點去看,沒興趣去知道牧遠平常都遭遇了什麼。
待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嫏嬛便收回了手,此時,牧遠面色已經很蒼白了,眼中噙著累,胸口起伏,一副累壞了的牧遠,歪歪的靠坐在嫏嬛腿邊。
嫏嬛蹙眉,忍無可忍地一腳踹過去:「你正常點!」
「唔……」牧遠揉了揉胸口,露出一副被踢得很爽的表情,滿足的喟嘆了一聲,半晌才語調古怪的道:「我已經很克制了。」
他說著,又忍不住咧嘴,看得嫏嬛忍不住扶額。
魔心的副作用並不大,嫏嬛認為還是在自己可忍受的範圍內的,但這種精神污染,實在讓人忍不住暴躁。
更何況,雖然嫏嬛清楚自己確實有病,分裂出的魔心必然也是不正常的,可也不至於此吧?
畢竟,一個守序邪惡,跟混亂邪惡還是有所區別的。
想到這,嫏嬛不由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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