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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張圖配合著初夏那會兒露微帶來的信件,以及這次李藹信件中的解釋,孟蝶終於理清了前線問題。又為什麼會打這麼久。
易朝東面幾乎都是海岸線,水師強悍,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南面有一部分有十萬大山做阻隔,剩下沒有的那部分緊鄰的國家都比較弱小,而且那邊很熱,物資豐富,大多數人都吃得飽,自然也就沒啥征戰。
大易朝和前朝的邊關重中之重都是北面和西面,北面是蒙古,前朝的時候幾乎是連年征戰,但到了易朝,這種情況就徹底改變了。
易朝的太祖皇帝與當今都是頗有才幹的,他們從不固步自封,也不會有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比如說同蒙古人做生意。
同樣是做生意,前朝的朝廷明明喜歡人家的馬,肉和牛羊皮,偏偏還一口一口匈奴,一口一口野蠻人,說人家不開化等等,斜著眼睛看人。結果就是蒙古各個部族誰也不同他們做生意,缺茶葉和鐵器了,就來進犯邊關,搶一把就跑,彼此間都死了不少人,各有損失。
本朝尤其是當今不同,尊重人家的習慣習俗,人家想要的茶葉和鐵器他也都絕對的保質保量,有他這樣的榜樣,鴻臚寺的官員們哪敢斜著眼睛看人?對來使都非常熱情,在定互換的東西時,整體來說也是非常公平的。北面就這麼安定了下來。甚至越來越熱鬧繁華。
不過蒙古各個部族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礙於人少的關係彼此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戰,但是不代表他們一條心,有願意同易朝做買賣喜歡安穩日子的,自然也有好戰分子想要不勞而獲的。
他們由於其他友好的部族沒辦法同易朝開戰,因為他們在北面開戰,易朝絕對不會再同他們任何部族做買賣,那時候喜歡安穩過日子的自然對他們怨氣橫生,說不得會幫著易朝攻打他們,所以他們只能另外尋找進攻的地方。
易朝西面,這邊也有國土較為廣大的國家,並且物資也不算特別豐富,覬覦易朝境內豐富的物資不是一天兩天,他們攻打易朝,蒙古那些剩餘的好戰分子自然而然的就同其攪合在一起。聯合出兵。
而阿克蘇這個地方,因為自然氣候原因,絕對是地廣人稀,從投入和回報的角度看,這裡是屬於賠錢的,稅收收不上來那麼多,反而要派大量兵士駐守。
但是這裡戰略位置也是毋庸置疑的,一旦被人從阿克蘇這邊攻入,那麼對方完全可以憑此直接攻入中原腹地,這裡是易朝絕對的西大門,不容有失。
拋開這個問題,阿克蘇還有一個好處,京城這座城裡生活著幾百萬人口,阿克蘇這座城裡只生活了將將十萬人口——大多數還都是隨軍的家屬。
戰事一開,阿克蘇中的非兵士只用了三四天的功夫就遷移到了別的城內,基本上影響不到正常的生活。並且阿克蘇因為地少人稀以及氣候的原因,周圍開墾出來的農田並不多,基本全是荒地。在荒地上開戰,這又免除了一項損失。
李藹把所有的一切都寫的很詳細,甚至孟蝶還知道了李藹是怎麼在軍中嶄露頭角的,當年城破的那次,破的是陪城,陪城陪城,就是阿克蘇的前鋒城,純粹的打仗用地。
幾國突然聯合,大軍壓境,陪城被圍成了一座孤島,李藹同幾個進入軍中後就關係不錯的人拼死衝出陪城給阿克蘇這邊送了信兒,也幸虧他們送信及時,勇威侯才先一步各處調兵以及八百里加急將求救信送回京城。
不過陪城到底是破了,那一場戰爭,陪城內士兵九死一生,李藹當初熟悉的戰友有十幾個,最後算上他只活下來三個人。
孟蝶看著信件,看著輿圖,眼角不免有些濕潤,一將功成萬骨枯,以前只覺得這句詩是悲涼的,這一次孟蝶發現所謂的悲涼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無盡的揪心痛苦才是這句話真正的底色。死去的人可以化作枯骨,無盡的痛苦屬於千萬活人。戰爭何其殘酷,能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又是何其幸福。
晚上上床之前,孟蝶問露微:「上次你去前線那邊,得夜盲症就是雀蒙眼的多麼?」
不用回憶,露微立刻道:「多,別說是普通兵士,就是二爺手底下的親兵,還有一些將領也有得這個的,不少人說是雪看多了傷了眼睛,也有說天太冷凍壞的,還有說那邊晚上本就特別黑,看不清楚也正常。不止我們這邊這樣,聽他們的談論的時候,說是敵軍也看不清楚,所以晚上很少有大規模開戰的時候,最多就是少數人搞偷襲。」
孟蝶點點頭,上床上躺下,眼睛盯著被露微放下來的床幔,哪怕今天晚上不是滿月,月光經過了窗戶和床幔的雙重攔截,床內一片昏暗,隱隱約約她還是能看清一些東西,她是沒有夜盲症的。
也是,她從小錦衣玉食,怎麼可能缺乏維生素A。這年月得夜盲症的人,很少是因為先天性的,大多數都是因為缺乏維生素A造成的。
孟蝶翻了個身,她記得動物肝臟中含有豐富的維生素A,如果李藹手下的大部分兵士不再有夜盲症,那麼去偷襲敵國的軍隊是不是就能大大提高成功率?
次日一早露微服侍孟蝶起床,瞅了一眼微微凹進去的枕頭:「二奶奶昨晚睡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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