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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從孟蝶這邊過來,露微看著天色就讓人將杏黃叫了來,並且迅速擬定了中午的菜單。陛下尚節儉,兩人就準備了六菜一湯,還有一些飯後小甜品。
幾份外觀一模一樣的飯菜很快被露微和杏黃端上來,為什麼只說外觀一樣呢,因為實際上根本不是一鍋出來的。
年歲漸長的人因為舌頭上味覺退化,多是喜歡吃重口的東西,又因為牙齒不好多喜歡軟爛的。杏黃不懂味覺等問題,但作為一個大廚,她對每一類人的喜好都非常清楚。
太子和自家二奶奶的飯菜差不多是一鍋里出的,符研修四十左右又是武將,他自己單獨一鍋,諸位老大人們年紀最小的禮部尚書也有五十出頭,喬萬鳴都奔七十使勁兒了,他們自然也各有不同。
這一頓飯吃得太子很是滿意,他覺得這廚子不比宮裡的御廚差。
諸位老大人更是心滿意足,就連符研修都吃了好幾樣小甜品,家裡人買過孟蝶鋪子的甜品,他吃過一回,齁甜,再也沒吃過,今兒本想給面子的隨便吃兩口,沒想到甜度正和他的口味。
苗遠道都忍不住問了:「孟縣主,你這是從哪裡請來的廚子?」他也想請一個。
眼見除了祖父其餘人都齊刷刷的看向自己,孟蝶眉開眼笑的:「這是我陪嫁丫鬟做的。」
苗遠道:「我記得你用甜菜取糖時曾說,你身邊有個丫鬟提醒你這甜菜的甜與果糖不同,可是她?」
孟蝶:「是她,她的舌頭從小就比其他人靈敏,因著這個,做飯食很有一手。」
苗遠道:「鵬飛說得對,縣主果然會調理人。」慕了慕了。
任清華:「孟縣主,剛剛聽你用工廠二字稱呼這裡,可有什麼講究嗎?」
孟蝶一頓,她能說她這是按照夢中世界的稱呼方法隨口說的嗎?顯然是不能:「工廠二字這個工字來源於這裡都是做工的人,廠字原本釋義就是無牆或者只有一面牆的房屋,後來也引申為簡陋房屋,我這裡建造的粗放簡陋。故此連在一起就用了工廠這個詞彙。」
任清華連連點頭,看向孟庭義:「庭義啊,你是會教孩子的。」
眾人說笑幾句簡單的消食之後紛紛起身重回廠房,登上二樓看織娘們織絲毯。
二樓的屋子比樓下的要小不少,一個屋中基本都放八台織機,織娘們分成兩排,中間是過道兒方便大家來回進出。整個屋子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冉鵬飛曾經做過姑蘇知府,那邊秀坊極多,他也曾去考察過,秀坊中遠不如這裡亮堂,繡娘們也都只低頭只顧著的刺繡,每個人的臉上滿是麻木。
這裡不同,他們一開始上樓的時候是能聽到織娘們笑語歡聲的,等他們進來大概是見了陌生人才不吭聲的,每個人的臉上也不是麻木,有的害怕,有的好奇,有的……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鮮活樣子。
冉鵬飛長嘆一聲:「這裡極好。」
任清華:「剛剛說這裡的房屋是廠,身處其中倒是覺得這房屋比一些貧民人家的房子還要好些。」
「當然好了。」有一名婦人小小聲接口。
聲音極小,偏巧這會兒沒有人說話,屋中很安靜,任清華年紀不小耳朵還挺好使,就那麼聽到了,他樂呵呵的一邊踱步到婦人附近一邊觀察婦人。
婦人大概二十五六,臉色紅潤,一頭烏髮包裹在青色的棉布中,上面還有一根鮮亮的銀簪子,身上穿著乾淨湛青色窄袖小襖,下身穿著同色的羅裙,整個人同這屋子一樣,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任清華:「你也認為好?」
婦人一頓,眼見這位老先生一團和氣,仿佛一位慈祥的長者,心中的害怕散去不少,膽子頓時就大了:「是好,我以前家裡條件不好,冬日里捨不得多點炭柴,手生了凍瘡,又疼又癢的,去年我在這裡做工,這裡暖和,我這凍瘡一點兒也沒復發。」
任清華越發和氣:「那確實好了,你在這裡一個月能得多少工錢?」
說起這個婦人最後一點兒緊張懼怕也散去,眉開眼笑的:「我手兒不算快,一個月差不多能得兩吊錢,咱們這裡最快的夏娘子,她最多的一個月賺了二兩又五百文呢。」
任清華:「這工錢不低了,有了這份工錢家裡日子好過沒有?」
「好過了好過了。」婦人越說越開心:「冬日里再也不用數著米粒兒下鍋了。」
「可不是。」又一名膽大的婦人接口:「不但不用數著米粒兒下鍋,以前做菜就用筷子在油罐子裡點一下,現在我們家裡都換了勺子舀。」
任清華連連點頭:「日子好過就好啊,好過就好,過節現在也是捨得買肉了?」
婦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笑出聲,把任老大人都給笑懵了,這是怎麼個意思?
最開始說話的婦人:「老先生,咱們二奶奶大方著呢,逢年過節的時候每人最少一斤肥肉一斤瘦肉,不用咱們自己買,咱們現在就是平時的時候饞了,買一些打打牙祭。」
任清平朗笑出聲:「原來如此。」
任清平和婦人們的對話不但任清平滿意,其餘幾位老大人同樣滿意,原本幾位心裡對這個工廠頗有顧慮的老大人,心中的天平開始緩緩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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