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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娘:「我兒剛過頭七她就訂好了人家,哪怕是再嫁不熟悉的人家也得多方面打聽打聽啊,就這麼急著嫁?」
孟蝶瞅著木老娘,這話說的還挺有水平,字字句句未提榮氏紅杏出牆,字字句句皆指榮氏早已紅杏出牆。
百姓那邊兒果然也議論開了:「這哪有剛死了當家的就再嫁的,早就勾搭上了吧。」
「這還用說,不早早的勾搭上怎麼就能這麼快。」
「呸,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就應該亂棒打死。」
「聽說今兒還是她告官呢,這臉皮真是比城牆都厚。」
……
唐沐年微微蹙眉:「肅靜。木樁,你說的她要再嫁並且想要嫁衣一事,榮氏未曾向本官提過。」
木樁滿面愕然:「她不是要錢?」
孟蝶側頭看向唐沐年,見唐沐年微微眯起眼睛,孟蝶笑了,重新將目光落在木樁身上,這個人自詡聰明,故意將要錢和要嫁衣混淆,卻不想想,當官的辦案多年,什麼事什麼人沒見過,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引起唐府尹的警覺了。
唐沐年:「你就這麼肯定她狀告你們是要錢?」
木樁:「除了要錢她還能狀告什麼!大人,她在家裡的時候就不停的鬧,我兒亡故時主將憐惜我家,額外多賞了一百兩銀子,她認為那銀子不屬於我兒的遺產,是主將憐惜我們全家人的,所以她也應該分走一份兒。」
「這什么女人,也太貪心了,就應該浸豬籠。」
「怎麼就那麼大的臉,人家將軍憐惜,那也是憐惜年老的父母,與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關係。」
「大人,判她侵豬籠。」
「請大人判她死刑。」
「請大人判她死刑。」
唐沐年第一次拍了驚堂木:「肅靜。」
唐沐年:「木樁,你可知官差到你家為何只說讓你們上京應詢,而非逮捕你們嗎?那是因為榮氏狀告你們時無憑無據。」
木家上下面上一喜。
唐沐年:「她連日做夢夢到木老三同她哭訴,說是在那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過路錢都是兄弟們接濟的,她只想問問你們為木老三辦喪事時可誠心了,可曾為他多燒紙錢。至於你們說的討要嫁衣,討要銀子一事,她隻字未提。」
最後四個字唐沐年咬得格外的重,絕對是無論公堂內外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程度。
木樁勃然變色,木是族長和村長隱晦的互看一眼,同樣變了臉色。
本被木樁挑起怒火的圍觀百姓徹底啞火,這、這是怎麼回事?人家狀告的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這些事。
木老娘:「她、她早早同一個漢子勾搭,誰知道她怎麼想的。」
孟蝶噗哧笑了:「她同漢子勾搭,然後想辦法給她前夫出頭嗎?」
……
百姓們大多對水性楊花的婦人深惡痛絕,稍微一點就炸,然而孟蝶這句話宛如在燒紅的烙鐵上潑了一盆冷水,大傢伙兒的怒火隨著孟蝶的嗤笑散了個乾淨。
孟蝶看向木老娘:「從你們進入這公堂起就開始明里暗裡的指責她水性楊花紅杏出牆的,可這俗語說得好,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們這可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說人家不守婦道,那要是這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生的三個兒子都是偷人生的呀。」
木老娘:「你、你別胡說八道。」
木族長和村長還有木樁等人齊齊看向李藹。李藹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你們看我幹啥?
孟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好懸沒笑場,李藹沒猜到木氏一族男丁的想法,她倒是猜到了,丈夫沒開口,自己這個妻子先開了口,這是不給丈夫面子,丈夫合該訓斥自己的。
眼見李藹這個「窩囊廢」不肯開口,木氏一族的族長終於開口:「大人,這榮氏想要改嫁總是不假的。榮氏,你要改嫁,這一點你認不認?」
榮氏衝著唐沐年行禮:「大人,民婦確實想要改嫁。」
木族長臉上出現明顯的錯愕,他沒想到榮氏就這麼大大方方在公堂之上承認了。
圍觀百姓又說:「這丈夫屍骨未寒就要改嫁,也太著急了。」
「也不怪她婆婆說她,這麼著急的改嫁,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
孟蝶聽著議論之聲看向公堂之外的百姓,贊同的點點頭:「這話說的沒錯,我大易朝沒有禁止寡婦改嫁,她想改嫁倒是沒有觸犯律法,只是這道德上委實有些過了,不說守著個三年五載,最起碼也得把七旗燒完了再說這件事吧。」
「二奶奶說的是,犯法是不犯法,可太薄情了點兒。」
「是啊,哪有這樣的女人。」
「會不會是他丈夫對她不好啊。」
木老娘幾乎跳起:「我兒待她特別好。」
榮氏同時開口:「夫君活著時候待我極好。」
木老娘包括木家人再次愣住。
榮氏抽泣了一聲:「我在娘家的時候沒過過好日子,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嫁給夫君之後,他有一口吃的都念著我,沒當兵那會兒,他還說要好好幹活將來給我、給我打銀簪子呢……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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