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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有心反駁,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這孟氏太狠了,她一口一個自己是深閨婦人,她一個深閨婦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自己這邊說不清楚具體情況,那才是真正的貽笑大方,她把自己這一邊的後路給堵死了!
而這一回,大長公主也聽明白了,戶部就是打了個時間差,在寧平那邊耽誤幾日,就可以用舊糧充新糧,這新糧和舊糧之間價格確實差距不小,尤其當糧食夠多的時候,這就是一筆巨款。
大長公主氣得都哆嗦了:「好你個冉鵬飛,好一個戶部,真是一窩子黑心肝的東西,我們的將士在前線拼命,你們不能幫忙也便罷了,竟然還利用他們中飽私囊,簡直欺人太甚。」
孟蝶扶住大長公主:「冉尚書也不必辯駁說什麼沒想以舊糧充新糧的話,無緣無故去軟陶繞上一圈兒你無論怎樣都解釋不清楚,我知道戶部連年帳不平,大人這麼做是為了平帳。」
「可這帳不平又不是將士們做出來的,大人用他們來平帳良心就不會痛嗎?你們一個個在京城吃得溝滿壕平肚大腰圓腦滿腸肥……」
咕咚!
「大人!」
「冉大人……」
皇帝:「快傳太醫。」
勤政殿內亂成一團。
刑部尚書一抖摟手,看來這老狐狸的心臟不太好,不過他到底是真的暈了還是假暈呢?
四輔譚正澤同九門提督符研修悄悄的對了個眼色,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意外、震驚、不可思議等等複雜神色。兩人均是一臉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他們這些武將昨晚也是通過氣的,知道今天同戶部同文官那邊有一場硬仗要打,原本已經做好了說不過這群文官就開始放賴的行徑,京郊大營主帥派自己的副將冷清和過來,就為了這個,因為他是個實打實的混不吝的粗人。
沒想到他們還沒祭出撒手鐧呢,一名婦人就將戶部給說倒了。
今天這事兒是商議不下去了,皇帝只能命大家散去,符研修一邊往外走一邊偷偷問譚正澤:「那是哪個將士的家屬。」上次孟蝶和張御史罵架,他不在勤政殿。
譚正澤一頓,就見他和符研修並肩而立的肩頭處多了顆毛腦袋,譚正澤一臉無語:「虧你還是二品副將呢。」
冷清和嘿嘿一笑,硬擠到二人中間:「那是誰家的娘們兒,可真潑,我這輩子沒見過冉鵬飛那老小子那麼難看的臉色。」
譚正澤看了冷清和一眼。那眼神怎麼說呢,搞得冷清和是毛骨悚然,他撓了撓後腦勺:「咋、咋地了。」
譚正澤縷著自己的鬍子:「你說話小心些,別得罪了那孟氏,不然小心祖宗十八代都挨罵。」
冷清和一縮脖。
符研修沉思:「孟氏?勇毅侯府的那個孟氏?京城那個有名的潑婦?」
譚正澤頷首:「正是她,上次她在勤政殿與張御史辯駁,聲音我記得。」
符研修想了想:「她夫君正好就在勇威侯麾下。她這一出頭,給咱們省下不少事情,我觀她又是個周全妥帖的人,有公主府為她撐腰,這次運糧她必然全程盯著戶部,我們就看她怎麼行事的,到時候我們也用此法對付戶部。」
譚正澤連連點頭:「是極是極。這孟氏還真是個人物,平白便宜了勇毅侯府。」他有個孫子也同孟氏年歲相當呢。
符研修突然樂了。
譚正澤:「嗯?」
符研修嘿嘿笑夠了才道:「孟氏祖父孟庭義,他可是地道的文官,勇毅侯府是便宜了,咱們武將也是便宜了。」
譚正澤一愣,隨即也跟著嘿嘿笑。孟氏可是文官家培養出來的,現在幫著他們武將,可不是便宜他們了麼。
武將一派歡欣鼓舞,文官一派尤其是戶部那絕對是愁雲摻淡。打發走了太醫,冉鵬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
他是裝暈,不是他逃避事情,實在是那孟氏罵人太難聽了,他上了年紀稍微胖點怎麼了,年紀大的人有幾個不發福的!哦,她祖父孟庭義倒是不胖。冉鵬飛瞬間將孟庭義在肚子裡罵了幾個來回。
遠在甘州的孟庭義:阿噴!
申屠慶雲也在罵:「這個孟氏,潑婦潑婦,簡直可惡至極。」
「好了。」冉鵬飛蔫蔫的制止申屠慶雲的謾罵:「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做吧。」
右侍郎白燁看著冉鵬飛:「大人,要……」
「想都不用想。」冉鵬飛直接打斷他:「這件事已經被孟氏給盯上了,她是好惹的?又有公主府給撐腰,咱們現在最多被陛下不輕不重的訓斥幾句,若是還敢繼續,那便是真不要命了。」
申屠慶雲有些膽寒:「陛下真的不會追究?」
「不會追究的,咱們還沒實行呢。」冉鵬飛說到這裡倒是樂了:「以前聽人說孟氏是孟庭義的長孫女,孟庭義愛如珍寶,時長將其帶在身邊,我還當是給他們家的嫡長女增加份量才這麼說,現在看倒是真的。這小滑頭,真真得了那個老滑頭的真傳。」
左右侍郎齊齊無語,申屠慶雲吧嗒吧嗒滋味兒,倒是吧嗒出一番滋味來。大長公主罵他們是中飽私囊,這是重罪。
孟蝶雖說掀了他們戶部的老底,卻也言明他們是為了平帳,不是為了他們自己。所以皇帝就算生氣,也只會罵他們幾句,不會真的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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