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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絕對存在,當初為了貞節牌坊的好處可以強迫女人與快死的人成婚,去守節,現在照樣可以為了遺產去殺人。
但是一旦加了這個定規就不同了,這家真正的絕戶之後錢歸縣令,這是給了當地縣令一個光明正大又合法的貪污機會。誰又會不貪呢?
殺人的宗族撈不到一文錢的好處,更大的概率是被縣令查出端倪,投入大牢秋後問斬。殺人償命嘛!
縣令和宗族聯手這種事概率極小,百姓之家一共能有多少遺產?若是如同海誠那樣全國有名的大商戶,真有風吹草動,皇帝肯定會派人調查的。到時候只會便宜了皇帝。
電光火石間,勤政殿內所有人都想通了,大長公主眉眼含笑:「陛下,臣附議,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人亡故後也應該回饋這一方水土啊,他留下的錢財就由當地的父母官處理,回饋水土回饋父老鄉親吧。」
皇帝:「姑母說得極是。孟蝶此法甚好,准奏。」
這件事高效通過,皇帝當即親自擬旨,都確定無誤後,立刻將兩件事全部下了明詔。徹底結束了延續幾百年的女子沒有繼承權這一習俗。
回到勇毅侯府,李藹抱著孟蝶轉了圈兒:「這下高興了!」
孟蝶眉眼彎彎:「說得好像你不高興似的。」
李藹將人放在桌子上:「我也沒說我不高興啊!」
孟蝶壓了壓嘴角,發現怎麼壓都壓不下,乾脆破罐子破摔笑成了一個傻子:「我還得來點兒後續,把這事兒徹底的坐實了。」
李藹:「陛下明詔都下了,還有什麼不能坐實的。」
孟蝶:「你不懂,有些觀念根深蒂固的,即使陛下下了明詔,有些人在心里依舊不認同這件事,到時候必然會陽奉陰違的,不然我幹嘛要費這麼的大勁兒又是告官又是滴血於骸骨之上的,就是為了讓人打心眼里認同這件事,現在柴火有了,我再添一把火。」
李藹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那你打算怎麼添把火?」李藹不太相信這天下還有比明詔,比聖旨還管用的東西。
孟蝶心情好,乾脆給李藹詳細解釋:「唱戲呀。」
李藹難以置信的看著孟蝶,滿臉都是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孟蝶笑得眼睛完成月牙,輕輕扯李藹的唇角,將其扯出笑的模樣:「我沒騙你,我是說真的,你知道陳世美的故事吧,他明明是小說中編撰出來的人物,可現在呢,他在所有人的心中就是負心漢的代名詞,甚至很多百姓堅定的認為歷史上真有這麼一個人。」
「你直接同百姓們講道理他們未必愛聽,但是你把這個事情當成一個精彩的故事演繹給大家看,大家就喜歡了,喜歡了自然也就記住了,根深蒂固的觀念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淡化掉,慢慢的,就會從心里往外認可侄子是外人,女兒才是親骨肉是自己人這件事。」
李藹恍然大悟,一口印在孟蝶的臉上:「我夫人天下第一聰明。」
孟蝶嫌棄的擦了一把臉:「一下子的口水。」上翹的嘴角倒是沒有壓下來過。
說干就干,孟蝶當即在書房寫起了話本子。
她寫小說寫的一般,就寫個框架子好了,然後讓范嬤嬤找人潤色,潤色之後她檢查沒問題就交給戲班改編成曲子。
到時候她包幾個戲班讓他們在大易朝從南到北的大街小巷裡的傳唱,用不了三年,這個故事就能徹底在百姓們心中紮根,徹底扭轉他們的認知。
有真實的人物,真實的情節,大框架寫出來非常容易,當天晚上范嬤嬤就將孟蝶寫好的框架拿出去了。
轉眼就到了陰曆二十八,皇帝又下了個聖旨,加封李藹的鑾儀衛副使。
孟蝶問:「當初不是說過了正月十五重新開御筆的時候下旨嗎?怎麼提前這麼多?」
李藹沒啥意外:「最開始是擔心頭年的時間不夠磨合和交接,沒想到一切都很順利,前兩天陛下就召集我們又重新商議了一番,說是讓將士們在京郊帳篷中過春節太過於簡陋,不如早早併入其中,一併過一個年,更容易培養感情。」
孟蝶頷首:「無論是京郊大營還是京城軍又或者皇城軍,住宿環境應該比帳篷都好得多,早早併入確實好一點。」
李藹接過湖綠遞過來的厚實衣裳:「我去那邊盯著,晚上回來,大概率會在那邊吃,給我留一碗麵就可以。」
李藹離開沒一會兒,范嬤嬤就帶了幾個話本子進來。孟蝶興致高昂,接過話本子,迫不及待的開始翻看,看著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先是凝固,緊接著氣笑了。
湖綠:「二奶奶,怎麼了?」
孟蝶將手中的話本子摔在桌子上:「你們也看看。」
湖綠拿起話本子和玫紅並排挨著,兩人一起觀看,看著看著兩人的臉就黑了。只覺得有一股怒氣上不來下不去的。
故事的框架在這裡,又是真實事件改編,潤色的這個人倒也沒把故事改得面目全非,但是他的側重點非常歪。
首先是木家人,他在文中幾次提到,木家人也不過是按照傳統做法為木老三摔盆燒紙,對榮氏和小桂花的迫害是隻字不提。
其次就是對榮氏的描寫,木老三對她的好描寫得非常多,把木老三塑造成一個非常愛妻子愛老婆的人,這本無可厚非,給事件男主角加點兒美好的東西無所謂。重點是他對榮氏要改嫁那段兒寫的也十分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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