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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的眼淚說來說來,剎那間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而落:「你這個逆女,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你應了勇毅侯府的求娶!你知道那李二郎是怎麼回事你就答應……」沈氏越說越氣,掄起拳頭打在孟蝶肩膀處。
「好了。」孟長生抱住沈氏:「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是想想怎麼同勇毅侯府那邊商議為好,教訓這個逆女有的是時間。」
沈氏調轉矛頭:「商議?怎麼商議?勇毅侯府那邊已經得了消息,我們就算是反悔,蝶兒的名聲也毀了,以後、以後可怎麼好!都是你慣的!」
孟長生瞪了一眼孟蝶,繼續安慰妻子:「應該不會,勇毅侯府家風極為清正,背後嚼舌根這種小人行徑的事想必他們不會做。」
這是還不答應啊,孟蝶急了,她娘這一哭搞不好會驚動她祖父,她必須趁著祖父沒來之前說動她爹娘,否則祖父一來又沒人站在她這邊,她想說動她祖父怕是難如登天。
第2章
孟蝶:「爹,您怎麼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一定要嫁入勇毅侯府呢。」
孟長生反問道:「那你知道李家二郎出了什麼事情嗎?」到底是親爹,一點兒都沒被孟蝶牽著鼻子走。
孟蝶一噎,她還真不知道,她只猜到李二郎出了事故,具體什麼事她也沒打聽到啊。
孟長生一聲冷笑:「不知道吧?我告訴你,昨兒正月十五他借著看花燈京城不關城門之機離家出走了。」
就這?
不用孟蝶問,看孟蝶那張臉就知道她想的什麼,孟長生繼續道:「他留下了一封家書,說是要效仿先輩保家衛國,去陣前效命。」
這個答案真是另孟蝶大吃一驚,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原以為李藹是生了急病,侯府才要娶妻沖喜,萬萬沒想到這位侯府少爺竟是拋棄榮華富貴,去前線拼命了。
孟長生看著孟蝶:「他連一個僕人都沒帶,可見是鐵了心打算隱姓埋名從小兵做起。他這份膽色和魄力,爹都佩服。可你不能嫁給他,說是爹有私心也好,說我孟長生目光短淺也罷,我只知道刀槍無眼,誰能保證李二郎一定能回來?」
沈氏忙道:「蝶兒,你爹說的對,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你不能嫁過去,否則那李二郎真有個好歹,你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孟蝶既然敢應下,自然也是考量許多:「爹娘的心意我懂。可是我想嫁侯府,絕不是我意氣用事,我也有我的考量。」
孟長生不愧是親爹,一下子猜中孟蝶的想法:「你的考量?你的考量無外乎就是甘州提督唐大人與勇毅侯是親姑舅兄弟,你嫁入侯府,我們家也能與唐提督論親,想讓唐提督幫襯咱家一把,對不對?」
被直接點出想法,孟蝶也乾脆直言不諱:「難道不好嗎?甘州地處邊塞,武將的份量比文官重得多,祖父又是被貶謫過去,想要站穩腳何其艱難?何況那邊還有酋長等當地勢力,我們家去那邊就是在夾縫中求存。」
孟長生:「所以就要賣女求榮嗎?」
孟蝶:「這怎麼能算賣女求榮呢?侯府願意娶,我也願意嫁,這分明就是兩廂情願。」
往日裡孟長生有多得意孟蝶的聰明伶俐,這會兒就有多恨孟蝶的伶牙俐齒。
沈氏:「這可是一輩子的婚姻。」
孟蝶:「娘,您好好想想,我嫁入侯府,不但於家裡有益,也是我自己眼下最好的選擇。」
孟長生靜靜的看著孟蝶,完全就是一副我看你能說出來什麼花花樣的表情。編,接著編。
給自己機會就好,孟蝶立刻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開始遊說孟長生:「我今年十六歲了,在我們大易朝,女子在這個年紀必要開始談婚論嫁的,便是到甘州爹娘也要為我的婚事操心。」
「可是到甘州那邊我就能嫁個好的嗎?今日我們拒了勇毅侯府,他日到甘州夾縫求存,這樣的情況下,爹娘去哪裡尋得好人家讓我嫁過去?說不得那邊天高皇帝遠遇到不講理的人家,我真有可能被迫出嫁。」
「不可能。」孟長生悍然打斷:「我們孟家怎麼也不會淪落到被迫嫁女的程度。旨意中未曾命我們全家男丁皆去甘州,我們卻都要跟著去,你可知為何?」
孟蝶:「我當然知道。論理聖上便是饒過我們全家,祖父身為反賊的親兄長才是最應該被一擼到底的,爹和叔叔們屬於隔房的侄兒,貶官也就是了。如今反過來,明顯就是給我們孟家機會。祖父在多年,更有經驗也更有人脈,自然也就更容易出政績,只要出了政績,聖上必然重新啟用孟家。全家男丁都跟著去,是為了能輔佐祖父早日做出亮眼的政績。」
孟長生欣慰的點點頭:「正是這個理兒,你能看出來,甘州地界的官員就看不出來?豈會隨意欺到我孟家頭上。」
此路不通,孟蝶立刻換道:「就算不會被迫出嫁,爹娘精挑細選就肯定能挑到好的嗎?我們家是外來戶,對那邊兩眼一抹黑,這不知根不知底的,誰知道誰家有什麼齷齪?」
「就說咱們京城內,多少高門大戶裡面齷齪滿地?若不是我們家三代居於京城,這些事情怎麼能得知?到那邊誰告訴我們?」
孟長生啞口無言。
孟蝶立刻乘勝追擊:「我想過了,與其到甘州那邊急匆匆宛如撞大運似的去撞個好人家,倒不如安安穩穩嫁入勇毅侯府,好歹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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