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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閉眼,他不想當著群臣的面對老丈人咄咄相逼,將手中的奏摺遞給林楚:「你自己看看吧。」
林楚將奏摺交給了承恩公。承恩公展開奏摺一看,眼前一陣陣冒金星。
整件事情很老套,並沒有什麼曲折離奇的經過,就是那三流話本子上經常寫的那種,只是當話本子上的一切成為真實,那種衝擊力不亞於火山噴發巨浪翻湧。
起因是柳玉璧,承恩公最愛小妾的娘家侄子,他出門採買的時候看到了一名賣花的女子張桂花。
張桂花長的有幾分姿色,他上前調戲。張桂花的兄長張貴剛也在,妹妹被調戲,張貴剛哪能幹?抬手就要揍柳玉璧。
柳玉璧直接命身旁跟著的小廝將張貴剛毒打了一頓,張桂花也被他搶回承恩公府。
張貴剛也是個有氣性的人,被毒打一頓也沒有服軟,家中人把他救回家他清醒之後就去衙門告狀,縣令派人到承恩公府問詢,柳玉璧的親爹大總管柳忠命人將衙差打了一頓。轉頭又坐上轎子前往縣衙。
縣令就這麼胡亂判了一個張桂花不守婦道的罪名,論律當侵豬籠,柳玉璧願意納她為妾故此免於刑罰。張貴剛則被判了個尋釁滋事的罪名,打了二十板子。
張家不是京城人,他家住在距離京城三天路程的臨縣,在那裡有二十畝良田,日子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兄妹倆遭此橫禍家中人人憤憤,族長同樣是有血性的,又去臨縣縣令那裡伸冤。
臨縣縣令倒是個好的,他很明確的告訴張家,這件事京城的縣令已經斷了案,他不可能也沒有權利翻案,京城縣令是正六品,他才是個正七品。最後他給張家指了一條路,讓他去找京城府尹告狀。
張家又去找府尹,沒想到剛入京城就被承恩公府的人給抓了,原來柳忠早就防備他們進京告狀。
柳忠將人帶到賭場,逼著張家人簽了借據,張貴剛不從,被活活打死在賭坊,張家夫婦無奈簽下借據,柳忠順理成章將張家房舍田地霸占。
張家夫婦被柳忠仍在賭場打雜還他們的「欠債」。
整件事情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柳忠就是仗著承恩公的勢力暴力碾壓,反而更讓人絕望。
事情會被捅出來,完全是因為張貴剛和張桂花還有兩個弟弟,兄弟倆是雙胞胎,從小聰明伶俐,在族學裡讀書讀的非常好,族中上下很是看重,等兄弟倆稍微大一點就想辦法給尋了名師,拜在其門下。
這位名師當然不是什麼大儒,只不過對於鄉下人來說是名師罷了,名師當然也不是水貨,人家是正經舉人,還有個同鄉是進士,進士有個同科好友,正是督察院左都御史的侄子。
督察院,監察百官彈劾百官的,直接犯到他們手裡,這簡直就是給他們送業績一樣。
承恩公以頭搶地:「陛下,臣絕對沒有指使柳忠去賄賂震縣縣令,臣不知此事。」
皇帝:「那張桂花呢?現在可還在你的府中?」
承恩公:「這是內宅的事情,臣完全不知。」
太子頓時黑了臉,皇帝神色昧暗不明,偏殿中隱隱傳來一抹抽泣的聲音。
勇毅侯突然從武將序列邁步出列指著承恩公:「你不知?我看你比誰都知道。」
皇帝太子滿朝文武傻了眼,勇毅侯這是鬧的哪一出?這兩人不是兒女親家嗎?
勇毅侯躬身施禮:「陛下,臣有本奏,臣要參承恩公寵妾滅妻,縱子行兇。」
嘶——大殿中頓時響起道道抽氣聲。
「你胡說。」承恩公氣得跳了起來:「分明是你李家女不能生育偏又善妒不許妾室懷孕,我兒一把年紀好容易有了子嗣,她竟然想打掉孩子,心腸何其歹毒。」
勇毅侯正眼都沒看向承恩公,跪下道:「陛下容稟,臣與承恩公本是兒女親家,臣幼女嫁於承恩公幼子高嶺為妻。」
「昨晚半夜突然有人砸門,臣命人查看,原來竟是小女陪嫁的貼身丫鬟小翠和其丈夫,小翠渾身帶傷不停向臣哭訴,請臣去救救她的主人也就是臣的幼女,小翠說國舅高嶺暴虐打死了小女另一名陪嫁丫鬟春妮,又將小女打得昏迷不醒,還命承恩公府的下人看住小女陪嫁的所有人,不另其向臣報信,她與丈夫也是拼死才回到侯府報信。」
別說滿朝文武,皇帝太子也瞬間傻眼,這、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兒?承恩公更是如遭雷擊:「你含血噴人。」
勇毅侯又道:「臣也是做爹的,乍一聽到此事臣好似五內俱焚,夫人勸我先不要著急,承恩公府豈能做下此等駭人聽聞之事?說不得是小兩口吵嘴,奴婢們爭鋒搬弄是非。臣覺有理,但父女天性終究占了上風,今日一大早顧不得禮儀,送了拜帖到承恩公府半個時辰後就登門拜訪。」
勇毅侯這番陳情得到了滿朝文武包括皇帝的贊同,此舉雖然無禮卻是發於真情,勇毅侯真乃性情中人。
勇毅侯:「臣到了承恩公府,高嶺立刻認錯,臣問具體如何他便說小女善妒對懷孕妾室動手,臣一聽就惱了,這等善妒的東西沒有一點兒女子之德簡直丟盡了我李家的臉,臣立刻就讓高嶺將那孽畜叫出來,臣準備教訓教訓她。」
「可誰知高嶺推三阻四,承恩公百般阻撓,臣心中察覺不對堅定了見女之心,高嶺這才到後面去叫人,誰成想他竟然找了個婢妾躺在榻上矇騙於臣,說什么小女連日頭疼無力行走不能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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