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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冠清:「說,給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那個外室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你們今日又是怎麼同勇毅侯府女眷說的,但凡有一句虛言,別怪我不念舊情。」
趙老太太蠕動了一下嘴唇,到底沒敢出聲,說什麼呢?說她惦記著家裡的產業,想多給親生兒子一些,又心知爭不過繼子,只能想辦法讓自己家同繼子聯繫更緊密一些,這樣她兩個兒子將來也能多得幾分照顧。
朱太太同樣不敢吭聲,這會兒她真是後悔死了,明明她可以置身事外的,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呢,大兒媳德妃娘娘選的,二兒媳老太爺定的,她為什麼就認為他們這是駁了自己的面子,整日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想到平日裡繼婆婆說什麼還得自己挑的可心,還得是熟悉的合意……朱太太現在掐死她的心都有,如此明顯的挑撥話,她當時怎麼就認為是正理?
「都不吭聲了?這會兒都成啞巴了?面對勇毅侯府的時候你們不是都挺能說的麼?」陳冠清冷笑一聲:「不,我說錯了,面對勇毅侯府你們高高在上,人家掀開你們的偽裝將你們罵得狗血淋頭,現在全京城都知道我陳家不是正經人家,家風不正了!」
「陳致寧,你說,那個沒臉的東西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趴在擔架上的陳致寧一哆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趙老太太,臉色慘白如紙:「祖父,我、我……
陳冠清:「你現在要是說不明白,以後也不必再開口說話了。」
陳致寧:「我說我說,是祖母的娘家侄孫女,二舅舅家的女兒。」
趙老太太一閉眼,噗通一聲跪倒在陳大人面前:「夫君,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接了那個沒臉的過來小住,更不該在得知他們有私情的時候還想著隱瞞。」
陳冠清:「隱瞞?你這是鑼鼓喧天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趙老太太:「我是真的想隱瞞的,否則也不會將她送走,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淋丫頭竟然懷了身孕,我又急又怕又羞又臊,還有那麼一點兒私心,想著到底是我們趙家的姑娘,她又懷了陳家的骨肉,這才鬼迷心竅的想給她一個名份的。」
陳冠清看向朱氏:「那宅子是誰的?」
朱氏立刻跪下:「父親,那宅子是我娘家的產業,致寧從我要個宅子,開始我以為他只是想尋個地方宴請他那些好友的,就沒多想給了他,後來知道了真相,趙家姑娘又懷了身孕,那好歹是我孫兒,我就糊塗心軟了。」
陳冠清看看跪著的妻子和兒媳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過,可惜跪著的趙老太太和朱太太都沒看到:「滿京城皆知勇毅侯府家風極好,你們知道這家風極好的好指的是哪方面麼?」
屋中人都偷偷看向陳冠清,陳致寧也抬頭茫然的看著自家祖父。
陳冠清:「勇毅侯共有五子,其中長子和次子皆是嫡出;世子共有三子,其中長子和次子皆為嫡出,勇毅侯嫡次子現在在武城府為知府,共有二子皆是嫡出,還用我繼續說下去嗎?」
陳致寧眨眨眼。
陳冠清一閉眼,心中再不想承認,直到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的二孫子是個地地道道的蠢貨,難怪都把腦筋動在他的身上。
陳冠清:「難不成你們以為這是巧合?這怎麼可能是巧合,這是侯府的規矩,必要正妻生下兩名兒子地位徹底穩固,男子才可納妾繼續為家族開枝散葉。」
「兩府聯姻結兩姓之好,什麼是兩姓之好?當然要有流著兩家血脈的孩子,以此為紐帶那才是真正的兩姓之好,利益共享榮辱與共。」
孩子?陳致寧一直不開竅的腦子有什麼一閃而過,他似乎有些懂得祖父暴怒的原因了。
陳冠清「你知道何為下妻麼?」
陳致寧哆嗦了一下,總覺得現在的祖父比剛剛發火的祖父更加滲人,小動物的直覺讓他挑了個折中的回答:「下妻也是妾。」
陳冠清:「沒錯兒,是妾,可為什麼又偏偏帶個妻字?為了什麼你想過沒有?妾永遠不能扶正,以妾當妻仗責一百,這是寫在大易朝律令中的。下妻卻可以被扶正,正妻亡故,男子可以續弦也可以將傍妻或者下妻扶正,這也是寫在大易朝律令中的。」
「有一個隨時頂替自己位置的人在那裡,你覺得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會怎樣想?娼妓戲子給人家做外室,是為了得到一個穩定安寧的生活。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趙家的那個謀奪的是你正妻的身份,害的是李瑾的性命,斷的是你和勇毅侯府的情份,毀的是你的前程。她真的連娼妓戲子都不如。」
趙老太太癱軟在地,震驚的看著陳大人,那句娼妓戲子都不如哪裡是罵她的侄孫女,分明是在罵她。
陳致寧扭頭看向朱太太,眼里充滿了難以置信,他怎麼傻也知道勇毅侯府絕非趙家可以比,哪個岳家更好他很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朱太太原本還跪的規矩,接觸到兒子的目光後如遭雷擊,身體一陣搖晃癱軟於地:「你怎麼能問出這樣的話?我十月懷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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