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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衙役匆匆來報:「大人,門外有兩名姑娘說要告師侍郎殺人。」
師煥禮瞳孔巨震,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一顆一顆從額頭冒出,再次努力回憶過去,確定自己將尾巴都掃乾淨了,內心的緊張頓緩。
兩名年輕的女子很快被領入大堂。從樣貌上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兩人該是姐妹。
「草民海棠/依依參見幾位大人。」
孟蝶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不著痕跡的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終於來了。
師煥禮看著依依眼角的那顆艷紅色淚痣瞳孔緊縮,與此同時,一張青紫的臉浮現在他的眼前,左胳膊處只留下淺淡疤痕的地方一瞬間火燒火燎的疼痛起來,仿佛那裡尚未痊癒,依舊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董洪傑:「你們要控告師煥禮殺人?可有人證物證?前因後果是什麼?」
依依重新叩頭,落落大方:「回稟大人,草民五歲的時候與姐姐的娘親亡故後,父親為了再娶新婦將我們姐妹賣入青樓,草民九歲那年被蒙上眼睛送入馬車,再次睜眼時被捆在一處房間中的床上,那裡不但有草民,還有另外一名女童,大概也是八九歲的樣子。」
「我們二人粗粗交談了幾句,她說她叫趙玲瓏,京城人士,父親叫趙竹青,母親韓氏,她還說她就是午睡了一會兒,醒來就在這裡了。」
「草民也說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事,很快外面傳來聲音,我倆不敢繼續說話。就在這時一名男子出現。」
依依一指師煥禮:「就是他,他當時滿面陰沉似乎心情非常不好,進屋之後立刻對我施暴,我在青樓幾年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故此只一開始嚇到掙扎了幾下,後來乾脆不掙扎了,但是他動作依舊殘暴,我被痛暈過去。」
「我是在哭叫聲中醒來的,他在對玲瓏施暴,玲瓏應該是好人家的女孩,她拼死反抗,師煥禮卻更加粗暴,直到玲瓏一口咬在他的左胳膊處,咬掉了他的一塊肉,師煥禮死死掐住玲瓏的脖子,掐死了玲瓏。我當時同樣在床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師煥禮藏在衣袖中的手下意識的抖動,胳膊處似乎越來越疼,長好的的血肉好像在一刻重新崩裂,鮮紅的血液濺在女童的臉上,為那張白皙可愛的臉蛋兒上添上一抹陰冷,似乎隨時都會向他索命:「這都是你一面之詞。」
孟蝶看向師煥禮,他慌了。
董洪傑:「玲瓏的屍首你知道被埋在哪裡?」
依依看了師煥禮一眼,點頭:「事後師煥禮離開,進來兩名小廝,我擔心被滅口依舊佯裝暈厥,聽到兩名小廝說李總管吩咐扔到懸崖下,其中一個還說這個怎麼辦,我想他們指的應該是我,另外一個說送回去唄,死了還得賠錢呢。」
董洪傑:「被扔下懸崖了?」那裡他也去過,那懸崖十分陡峭,若是被扔下去,很難找到屍骨。
依依搖搖頭:「大概是老天爺都憐惜玲瓏慘死,兩個小廝帶著我和玲瓏的屍首出去的時候外面突然下了瓢潑大雨,有遊人進了那個避雨的小屋子,密室中的我們自然出不去。」
「這雨一下就是四天,遊人不肯離去,小廝們也就無法離開,我不敢醒來,依舊裝暈,他們兩人大概怕我死了,偶爾會餵我點水喝,我就靠著這點水度日。」
「密室中本就密不通風,那會兒正是夏日,玲瓏的屍體在第二天就漸漸有了味道,不過不嚴重,第三天味道大了許多,第四天早上的時候兩名小廝見遊人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商量著將屍首就地掩埋。不然味道泄露引起遊人的警覺就不好了。」
師煥禮的臉色忽青忽白,徹底亂了方寸。
依依繼續:「我當時不知兩人在哪裡挖了起來,就這樣將玲瓏的屍體埋入其中,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聲響,緊接著就是一名小廝的驚叫:完了,塌了,還怎麼挖出來!另一名小廝說,那就埋瓷實了,還挖什麼,回去就和李總管說扔到懸崖下面了。」
董洪傑精神一震:「屍體具體埋在哪裡?」
依依:「回大人,草民報官,刑部尚書孟大人親自帶著兵士已經將玲瓏的屍骨挖出。」
師煥禮暴怒:「你如何證明那女童是我殺死的,說不定是你從哪裡找來一處屍骨,故意誣陷於我。」
依依看向師煥禮,迎著對方淬了毒的目光不閃不避:「師侍郎是不是忘了你曾經丟過一塊玉佩。」
師煥禮臉色驟變。
依依眉眼含笑:「那塊玉佩是我裝昏迷的時候從你身上拿下的,塞進了玲瓏的衣服中,那倆小廝埋葬她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那塊玉佩。這算不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那塊玉佩上還有個字兒,我以前不識字,就牢牢的記住了形狀,這十來年來我日日夜夜一筆一划細細描繪,終於知道那個字念琪,後來也終於知道,刑部右侍郎姓師,名琪,字煥禮。」
依依話音一落,師煥禮面如死灰。
董洪傑好懸沒拍案叫絕,看著依依的目光帶著絕對的欣賞,她當年才九歲,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本就遭遇了強暴,可她竟然還能冷靜的裝死,甚至留下關鍵的物證,這份才智和心性簡直就是萬里難有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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