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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無奈,只得暗中派人散播流言蜚語,說那些守節的婦人,好端端的為什麼守節,說不定是有什麼隱疾,比如說不能生,已經生過的就說這婦人克夫……總之讓她們守節,就是家族為了掩飾不堪的真相才守節。那些家族的女人都有問題。
簡而言之,就是給整個家族的女性「潑髒水」,相互博弈了近三年,宗族才不敢繼續強逼女子守節,貞節牌坊也終於順利被徹底廢除。
如果說太祖廢除貞節牌坊是為了可憐天下女子,那麼當初想改繼承法,一是可憐寡母幼女,一方面也是為了弱化宗族權利,集權皇權。
皇帝不是昏君,他當然知道這裡面的利益糾葛,眼下有個正好的機會,他幾乎不用抗爭什麼,按照今天的事件,他只需順水推舟就可以了,當即命林楚給諸位大臣傳口諭,在勤政殿開會討論此事。
不一會兒功夫,勤政殿內聚集了不少大臣,包括四位輔政,六部尚書,大理寺卿,太僕寺卿,鴻臚寺卿,京城府尹,李藹孟蝶,安國公,符研修,還有大長公主和齊王等等。
所有人到齊之後,唐府尹作為審問這件案子的主審官由他做匯報,將事情前前後後詳細說完,唐沐年:「陛下,臣斗膽奏請陛下更改繼承法令,亡者無子,當由女兒繼承,由女兒摔盆燒紙,未亡人只要不再嫁,當由女兒養老送終。」
李藹和孟蝶雙雙出列:「臣附議。」
大理寺卿和安國公齊齊出列:「臣附議。」
其餘大臣沒有立刻表態,百姓們尚且需要一段時間消化,他們更需要好好琢磨這件事,侄子是外人這件事給他們衝擊是比對百姓們的衝擊還要大的。
百姓們大多只有三瓜倆棗的,平日里過日子也都自家過自家的,尤其是北方大部分地區,很多人成家之後只是戶籍掛在家裡,不少都是小夫妻搬出來自己討生活。這時候自然也就談不上和侄子有什麼感情以及利益糾葛了。
真正牽扯多的就是有底蘊的大家族了,比如說唐沐年,他就出身名門望族,從小上的是族學,他考上進士做了高官之後,家中兒子侄子他都有好好教導過,甚至於侄子天份高他更喜歡侄子。如果他不是主審官,他沒有親眼看到侄子的血珠與陌生人相差不多,只在骸骨上流下淺淡血痕,他是絕對不會開這個口的。
孟庭義出列:「臣附議。」
不少人瞄向齊王,齊王與皇帝是親叔侄,還是感情比較親近的叔侄,皇帝肯定會給他面子,他若是不認同,這件……
齊王出列:「陛下,臣附議。臣以為這項法令本就不適合,當年父皇在世的時候也曾想過更改,可惜四下戰亂,父皇忙於剿匪此事就耽誤了。如今陛下撥亂反正,才是真正的順應天理,造福於民。」
任清華忍不住道:「王爺,撥亂反正四個字是不是太嚴重了?」
齊王:「一點兒都不,就如這木家,想必就算當初木老三在世的時候,兄弟感情也是不睦的,與侄子的關係更不可能好,與陌生人無異,一個陌生人接收他身後的遺產,為他摔盆燒紙,這還不夠可笑,不夠亂嗎?」
「甚至於朝廷的律法規定,不單單是侄子,只要五服之內的男丁皆可以。五服之內,本王承認,有那大家族,有百歲人瑞尚在的,一大家子確實還住在一起,關係也可能不錯,但是實際上,四世同堂的都不多,哪怕老人沒有去世,也多是早早分家自己同長子生活。這樣的情況下,分出去的支脈多少是與主脈天各一方的?如此情況下,又有什麼情份可言。」
任清華:「王爺,沒有情份的固然是不適合摔盆燒紙,可若是有情份,又或者收養了自己的侄子呢。」
齊王一頓。
李藹:「有情份就燒紙唄,誰也沒攔著他不讓燒。收養了自己的侄子,就在收養之初去官府登記,辦好收養手續,辦理身後事的時候這就是個憑證。」
任清華沉思片刻:「也是個辦法。」
齊王點了頭,次輔也退了一步,眾大臣無不應允,皇帝順水推舟下旨,就按照唐沐年說的,男丁死亡後,無子(也無養子)者由女兒摔盆燒紙,繼承生前一切財產,未亡人只要不改嫁,則由女兒用繼承的遺產奉養母親,為其養老送終。
第145章
孟蝶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何事?」
孟蝶:「女子自來重情,多少女子因為男丁離去傷心過度跟著去的,臣以為,如果男丁過世,妻女傷心過度也跟著過世,剩餘的財產當歸當地縣衙歸縣令調用。」
皇帝一頓,眼睛一亮。
很多人下意識的看向孟庭義,你孫女兒是真狠啊!這一招釜底抽薪實在是太狠了。法令更改,遺產就真的能到寡婦女兒手中嗎?有一部分是能的,比如說寡婦娘家強大,有一部分不能全部得到,寡婦幼女需要宗族庇佑,就得給宗族一些好處,這兩種還算是好的。
如同木家這樣的,他們更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害死榮氏和小桂花,對外宣稱榮氏傷心過度死亡,小桂花夭折——橫豎這年頭小孩子的夭折率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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