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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的心愿余爸也是知道的,但余爸說,不如先把學上完,等以後進了公司,有的是機會讓余寒國外交流——主要是交流養豬的經驗。
余爸除了投資一點地產項目之外,主業是種植業和畜牧業,不只有大片果園,還養了許多雜交豬。為了這些豬,余爸每年都要帶團隊去歐洲選購種豬、交流配種經驗,當然不是去什麼大城市,而是一些歐洲小鎮的牧場。
說話間,林尋正咬著余歆塞過來的豬肉乾。
前兩天余寒特意拎著兩大盒豬肉禮盒送到她家裡,除了新鮮的生豬肉還有許多豬肉熟食,說是家豬和野豬配種的,肉質鮮美,市面上要好幾百塊一盒。
林尋說:「做這個也挺好的,不管經濟怎麼發展,人都離不開吃。要先生存,才能談別的東西。」
起碼比她活得明白,她的人生連一個小目標都沒有。
余歆卻說:「可我覺得還是你小舅舅比較高大上欸。」
林尋咀嚼的動作慢下來,很快就聽到余歆如數家珍,一樣樣的比她知道得還要詳細。
余歆:「聽說他還有投資什麼生物實驗室?研究的什麼呀,是基因工程還是製藥?哎,我覺得這才是造福人類的事業。」
林尋看著余歆半晌沒言語,事實上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覺得許亦為的腦子構造和她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永遠都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麼。
或者這樣說,哪怕有一天許亦為想不開去做軍火生意,她都不會感到驚訝。
過了好一會兒,林尋才說:「我還是覺得你家比較好,余叔叔是本分的生意人,講究商道。你家的教育也好。」
余歆一個小眼神斜過來,意有所指地笑了:「你就直接說吧,是我爸把我哥教得好,讓人看著就喜歡,對吧?」
林尋默默挪開目光,不接話。
余歆卻湊過來,嘴裡說著「是不是嘛」,並將下巴靠在林尋的肩膀上,小聲問:「我哥是不是特別好啊,你心裡是不是怦怦亂跳啊?」
余寒,他當然很好,有理想、有目標,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
林尋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耳後根漸漸熱了,但她卻故作冷靜,學著許亦為平日那種讓人看不透的表情。
余歆看出來林尋是在掩飾,卻沒拆穿,而是靠著林尋說:「這種心情我明白的。我可懂了,因為我也有喜歡的人呀。」
林尋問:「是蔣延嗎?」
這麼「重大」的秘密竟然被林尋輕描淡寫地戳破了,余歆一下子彈坐起身:「你……」
她小心翼翼看著林尋的臉色,一時間想到許多,自然也想到了許南語和蘇雲的事。
林尋卻若無其事地笑道:「那天咱們經過那家汽修廠的時候,我看到你往裡面張望了好幾次。我知道蔣延在那裡工作,我還看見他了。」
「那,那你……」余歆很少有這樣詞窮的時候。
直到林尋說:「他是他,他媽媽是他媽媽,他們不一樣。再說那件事四年前警方就已經給結論了。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你不用避諱我。」
話雖如此,林尋心裡卻出現另一道聲音。
它正在反駁:「你真是這樣想的嗎,你就沒有懷疑過嗎?那把水果刀又該怎麼解釋,難道蘇雲不是在教唆自殺,或是提供自殺工具嗎?」
這一刻,林尋真是無比感謝和許亦為相處的這四年,她觀察著他的言談舉止,模仿著他的高深莫測。
她還記得許亦為說過,做人其實並不難,無非就是兩點:自己不在意;別人看不透。
前者,有助於維持內心的秩序,刀槍不入。後者,看不透就不敢輕易招惹,進而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清淨。
不知道是林尋演技到位,還是余歆真的很單純,余歆很快就接受了林尋的說辭,又像征性地試探了幾句,轉而就開始沒心沒肺地分享她和蔣延的故事。而且有些事連余寒都不知道。
林尋始終面帶微笑,不動聲色地聽著,將所有驚訝都掩飾在心裡。
原來,余歆一早就和蔣延表白過了。雖然蔣延沒有答應她什麼,更沒有許諾未來,但余歆已經認定蔣延也喜歡她,他之所以止步不前全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有差,以及蘇雲患有精神疾病,而蔣延太要面子,因此自卑。
不過余歆並不在意這些,她天真地認為愛情的力量足以戰勝世間所有考驗、難關,足以衝破任何一道鴻溝。
余歆:「你知道嗎,之前找我拍廣告那個導演也看中蔣延了。我上次去拍廣告就是蔣延陪我去的。當時那個男演員有事耽擱了,導演就讓蔣延頂上,拍出來的效果別提多好了!蔣延一開始還有點抗拒,可是當他看到那些酬勞就一下子接受了。哎,其實我們拿的酬勞不算多,主要是他在汽修廠掙得太少了,他還要照顧……呃,補貼家裡,總不能讓他爸爸一個人忙裡忙外的。」
蔣延就像是一道開關,打開了余歆的話匣子。
余歆還說,那個廣告導演在圈內有些資源,還有意介紹蔣延去做練習生。但現在生態環境不比原來,需要家裡有些底子才行。但蔣延看得很實際,只想賺點小錢攢起來,不要離家太遠。
林尋想起余寒的囑託,這樣說道:「也許那個導演只是在給你們畫大餅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蔣延看得實際好像也沒有錯。你看那些明星過年過節都沒辦法和家人團聚,蔣延肯定是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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