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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里迴響著她在這個世界的錄音,她眯起眼睛,心裡逐漸沉澱下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上個世界她是當局者迷,總是慌亂、不確定,既瘋狂又理智,以為自己就是個清醒的精神病,到了這個世界卻有一種旁觀者清的感覺,再遇到曾經觸發過的場景還會覺得遊刃有餘。
不知道以後再穿越會不會像是那些科幻片裡演得一樣,越發冷靜篤定,對所有人的所有行為都能爛熟於心,並且當每一個人都是「過路人」,不與任何人產生感情。
林尋閉上眼睛,卻沒有睡著,不到半個小時,她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聲,是個男生的聲音,很熟悉。
她直起身看過去,果然是蔣延。
林尋這次沒有忙忙叨叨地跑到跟前,而是不緊不慢地上前。
蔣延正在和蘇雲說話,蘇雲還回復了兩句,情況比之前有所好轉,隨即他們一起注意到迎面走來的身影,看到是她,又一起站住。
林尋腳下卻沒停,逕直來到相隔三四步的地方,深吸一口氣說道:「蘇阿姨,我是林尋。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想找你聊聊。」
隔了一秒,她又補充:「請您幫幫我。」
這一次蔣延沒有表現得像之前那樣排斥林尋,雖然也說不上是歡迎,他皺著眉頭上下打量林尋,沒有阻止或拒絕,目光里卻帶著一層疑惑。
不知道為什麼,蔣延總覺得林尋和之前不太一樣,之前她毛毛躁躁地衝到這裡,情緒還有著掩飾不住地忐忑,而且很明顯她當時對自己的行為並不自信,因此才叫余寒一起來。
但今天的林尋不僅膽子大了,還多了一份異常地堅定和信念,他實在不懂,她哪兒來的自信?余寒剛走,余歆整個人都崩潰了,陷入深深地自責,余家爸媽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年,為什麼當事人之一的林尋竟是這種狀態?
蔣延還沒開口,蘇雲就先一步問:「你還是想問我你媽媽的遺言?」
「不是,但是和她、和那件事有關。」林尋先搖頭,遂看向蔣延,「你不用迴避,我不介意被你聽到。」
蔣延心裡的疑問越發醒目,直到林尋說:「蘇阿姨,您的病是不是因為被一些事情刺激到了才會這樣?刺激您的事不只是我媽的自殺,它在那之前就發生了,對嗎?」
蔣延終於開口:「你問這個做什麼?」
關於病情他都儘量不和蘇雲討論,不想給她加強「你有病」這樣的心理暗示,不希望她陷入反芻的漩渦,這對她的病情沒有幫助。
林尋依然看著蘇云:「我不是要揭瘡疤,只是好奇,您是否見過一些科學無法解釋、違背您的固有認知,甚至令其他人認為那是幻覺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都和我媽有關。」
林尋仔細想過,如果母親和蘇雲真的曾是朋友,那麼蘇雲一定會有所覺察,甚至是知情者。
「你……你猜到了什麼?」蘇雲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好像重新認識林尋一樣,同時也因為林尋的改變而感到混亂。
「我不只是猜到,我還見到了。」林尋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篤定,「我媽的自殺現場,警方說只有您一位目擊者。可我知道不只是您,還有蔣延。」
「蔣延」二字落地,林尋的目光緩慢移向他。
也就是這一刻,林尋在蔣延臉上看到了清晰地情緒反應,有驚訝,有閃躲,還有懷疑。
蔣延:「是誰告訴你的?」
林尋卻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蘇云:「您相信我的話嗎?」
蘇雲像是被林尋的話驚到了,一時恍惚,一時又搖頭,說出來的話如同囈語:「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原來是你……」
隨即蘇雲又問蔣延:「延延,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不是我的幻覺,對不對!」
蔣延卻沒有回答。
林尋微微睜大眼睛,雖然神態沒有明顯變化,心裡卻開始緊張興奮。
現在的她越發相信時空法則,相信高維對低緯的影響力,相信平行世界之間是有連接的。
在平行宇宙里,每一個不同選擇就會分裂出一個新的故事線,形成一個新的平行世界:比如在世界a中,許南語自殺時現場只有蘇雲一人;到了世界b,蔣延也趕到許南語的自殺現場;在世界c中,身著體檢服的另一個「林尋」突然出現,還和蘇雲纏鬥在一起;而到了世界d,又一個「林尋」無意間闖入,看到穿著體檢服的「自己」和蘇雲纏鬥。
這些故事交錯進行,每一個細小的差別都在影響後續發展,形成新的結果。而這個世界的蘇雲通過意識感知到這些故事版本,這才生出所謂的「幻覺」。
這就像是「預知夢」的解釋一樣。曾有人說,人的意識在夢境中會與四維世界達成連接,夢到了「未來時間」才會發生的某個段落,醒來則會忘記大部分內容,只記得一閃而過的某一幕,直到這一幕在未來某一天發生了才覺得似曾相識。
林尋不禁在想,或許記憶斷片和這種解釋是同一套原理,是身體開啟自我保護機制,不能讓大腦超負荷承載多時空的信息量,因此選擇優化刪減,或者是基於所謂的時空法則,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邏輯?
林尋很快追問:「如果我告訴您,我繼承了我母親的能力,您願意幫助我嗎?」
蘇雲依然很混亂,喃喃問:「我能做什麼?」
林尋上前一步:「告訴我方法!您一定知道的,如果您曾目睹我母親運用能力,如果您還記得被她打亂的過去——那不是您的幻覺,有些事的確發生了,只是有人力干預產生了不同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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