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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余歆被人下了藥,不僅陷入昏迷,還生出一些幻覺。藥效減退時,她正好聽到蔣延叫她的名字,醒過來看到是在蔣延家裡,便以為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蔣延。
以余歆的性格,她應當是對那些幻覺和自己判斷盡信不疑的,否則她早就鬧開了,也不會站在蔣延家門口說出那些話。
林尋:「為什麼蔣延一直沒有說?」
余寒:「他說不出口,他試探過余歆的意思,余歆說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她寧願死,因為活著實在沒有樂趣。」
也就是在這一刻,林尋想到有一次和余歆閒聊女性遭到性侵該如何面對,余歆說的是:「那我就沒臉見人了。」
林尋下意識抓緊樹幹,指甲嵌入樹皮的縫隙:「我不認識這個導演,照片我也沒見過,不是我給她的……」
余寒:「我相信你說的,可這些照片的確是在練習冊里發現的。白天我和警方接觸過,他們說這個導演是慣犯,錄製棚被查封前就已經跑了。在他家裡找到大量女性受害人的照片,他們正在篩查,還沒有查到余歆。」
余寒沒有和林尋說太多,他出來似乎只是為了確認林尋是否和這件事有關,沒多久就轉身離開。
林尋在原地占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直到進門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廊的柜子上放著她的書包,是王叔送進來的。
林尋呆坐了很久,拿著書包上樓。
她心裡很空,也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很想大叫,很想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可當她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後,臉頰又麻又疼,她才終於相信這不是夢。
余歆真的自殺了。
屋裡沒有開燈,林尋就這樣枯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一直盯著窗戶。
不知過了多久,書包里傳來手機提示音。
林尋正要將手機拿出來,卻在打開書包時,瞥見兩本練習冊中間似乎夾了個什麼東西,露出一道毛邊。
拽出來一看,是一個塑料的快遞袋,上面貼著收件人和寄件人。
收件人:林尋。
寄件人:幸露錄製棚,王先生。
林尋只愣了一秒就將快遞袋打開,可裡面什麼都沒有,她又坐回到椅子上。
等等,難道有人給她寄了余歆的照片,是她將照片塞到練習冊里的?可是這中間的過程她竟然完全不記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認識這個王先生。
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對許亦為和余寒說,她沒有再斷片,而且很久都沒有做噩夢了。原來不是沒有再犯,而是更嚴重了,嚴重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
林尋來不及細想細節,快速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之前提過問題的論壇,找到網友們的分析和提議。
他們說,懷疑她有精神分裂,建議她儘早去看醫生。
因精神分裂的患者往往會出現同一個症狀,就是妄想有人要害自己,並且大部分都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是身邊的親人或朋友。於是出於自我保護,患者就會採取一系列措施「反擊」。
難道是她將余歆視為要加害自己的人,這才……
不,還是不一樣。
這些精神分裂的患者可以清楚地描述被害的幻覺,而她什麼都不記得,她斷片了,她只是做出「反擊」的動作。
可她怎麼會認識什麼王先生,難道她早就預判余歆被強|奸,並且確認過,只是她自己忘記了?
可這個王先生為什麼要給她寄照片,目的是什麼?
不對,全都不對,這世界簡直是瘋了!
還是說,只是她瘋了?
情急之下,林尋又一次拿出錄音筆將這一刻記錄下來。
錄音持續了幾分鐘,又按停,隨即回放。
不,還不夠。
林尋又將之前的錄音翻找出來,一段接一段地聽。
直到這樣兩句對話響起——
「那是我媽的體檢報告。她有精神分裂症?」
「誤診。」
這是她和許亦為的聲音。
她想起來了,上次她是一邊錄音一邊在樓下找零食,錄音一直沒有停,連在書房裡的對話都錄了進去。而在對話之前,她看到了母親許南語的體檢報告和病歷單。
她還記得上面寫著這樣一句:「患者表示能穿越時空,改變歷史,相信自己有特異功能,還因此害死過人。」
害死了誰?
是不是就像她現在一樣,莫名其妙地害死了身邊的人?
許亦為還說,許南語為了解釋自己的精神問題還去參加神學組織,試圖從科學之外找到解釋。直到有一天,她說她可以控制了。
是什麼樣的辦法,母親是怎麼找到的?
林尋的思路混亂成一團,一時間很難理清,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找許亦為求救,或是用精神分裂來解釋這種她給余歆送裸|照的充滿惡意的行為。
林尋只是憑著本能走進洗手間,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有些亂,眼睛有些紅,表情充滿了怔仲不安,而眼底深處還寫著恐懼。
她將水龍頭打開,試圖像之前一樣調出滴水聲。
「嗒、嗒、嗒。」
隨即盯住鏡面,等待畫面改變的那一刻。
可等了許久,什麼都沒有發生,依然只有她,即將崩潰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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