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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蔣延的目光她永遠都忘不掉,先是驚訝,隨即是憤怒,就像是發現獵物的猛獸,原本還在樹下舔舐傷口,下一秒就迅猛地撲上前。
林尋只感覺到一陣風颳到臉上,蔣延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著她問:「你昨天到底給了余歆什麼!」
林尋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聲音也卡住了,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正要說出驗孕試紙幾個字,蔣延就再次開口,說了一句徹底將她打入深淵的話。
「你是不是故意的!余歆自殺了,你高興了!」
林尋定在原地,五感幾乎消失了,耳朵里只殘留著嗡聲,連蔣延身上的煙味兒都聞不見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幾個字上面。
這之後蔣延說了很多話,全是指責:「你回來以後就沒有一件好事!我媽說我姐就是因為你才死的,你害死我姐還不夠,又害死我媽,現在還來害余歆,你圖什麼?!就因為你媽自殺了,你就見不得別人好,就要報復社會,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這話落地,蔣延推了林尋一把。
林尋向後趔趄,膝蓋一軟,跌坐在地。
這一跌,將林尋跌醒了。
她看向蔣延,從地上爬起來追問:「余歆為什麼自殺?她真懷孕了?」
可是,可是懷孕也不用自殺啊……
「你說什麼?」蔣延的反應比她還要大,「余歆懷孕了?」
林尋一時懵了。
難道不是因為這件事?那是……
就在這個時候,余家的屋門開了,出來的是余寒。
余寒看到在院門外對峙的兩人,腳下停了一瞬,遂走上前。
林尋看向他,卻見余寒低眉斂目地對蔣延說:「你先進去,幫我照看一下爸媽。我來問。」
蔣延咬了咬牙,沒有和余寒起衝突,還掃了林尋一眼,說:「別輕易放過她。」
余寒沒有回應,直到蔣延離開了,他才抬了下眼皮,看向林尋。
林尋仍是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過了一天全世界都變了,明明昨天什麼都好好的,生活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這一刻,余寒的眼神里沒有光亮,除了悲傷還有少見的陰鬱,上一次出現還是因為余歆和蔣延發生關係。
而他看她的眼神,不僅陌生,還有著深深地疑惑。
林尋忍不住問:「他剛才說余歆……是真的麼?」
余寒點頭,依然盯著她,似乎要看穿什麼,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林尋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看自己,又問:「那她現在……」
「救回來了嗎」這幾個字還沒有問出口,余寒便極輕地搖了搖頭,說:「早上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割脈了,還吞食了安眠藥。」
林尋腳下打晃兒,耳邊的嗡嗡聲又出現了。
余寒看了她一眼,說:「你跟我過來。」
余寒握住林尋的手肘,將她拽到一旁樹下的角落,不等她站穩,便問:「蔣延說昨天看見你給余歆送了一個帆布包,裡面裝了什麼?」
林尋扶著樹幹緩了口氣,心裡是一陣陣涼,她卻顧不上消化這一切,努力將聲音擠出來:「是一些練習冊、卷子,還有一個驗孕試紙。」
聽到驗孕試紙,余寒沒有像蔣延一樣驚訝,他平靜得出奇,平靜得讓人害怕:「只有這些?」
林尋點頭,看著他的眼睛:「只有這些。」
儘管她的腦子這會兒有點不聽使喚,卻還是抓住一些蛛絲馬跡,她跟著追問:「不然還有什麼?」
這樣看來,似乎不是驗孕試紙出了問題。
余寒咬緊了下頜,下巴繃緊了,他似乎忍耐了好一會兒,這才伸出一直放在褲兜的手,而他手裡還攥著一張皺了的照片。
他將照片遞到林尋面前,林尋定睛看去,登時傻了。
竟然是余歆的裸|照?
不,不只是裸|照,照片裡的余歆顯然已經昏迷了,像是剛和男人做完那件事,身上還殘留著一些痕跡。
為了拍到她的正臉,還有一隻男人的手入鏡,它握著余歆的下巴正對鏡頭。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林尋就足以斷定,這隻男人的手不屬於蔣延——蔣延的膚色沒有這麼白,而且修車工的手會經常受傷。
林尋難以成言,直到照片被余寒拿走,他問:「你見過這張照片嗎?」
林尋恍惚地搖頭:「為什麼這麼問?這照片是怎麼回事?」
這話剛落地,她就反應過來:「你以為是我給余歆的?」
余寒盯著她看了兩秒,似乎在分辨她臉上的情緒到底是真的還是演出來的,隨即說:「照片就夾在那幾本練習冊里。其他的都被余歆燒了,這張是漏掉的,被我發現了。」
怎麼可能?
林尋睜大了眼睛,拚命回想著昨天種種細節,包括她領了練習冊裝到袋子裡,中間見過誰,袋子有沒有交給旁人等等。
然而無論她如何回憶,那個袋子只有她一個人接觸過。再說,她也不認識照片裡這個只露了一隻手的男人啊。
想到這裡,林尋忙問:「這個男人是誰?我認識嗎?」
余寒:「你應該不認識。」
林尋:「是誰?」
余寒依然盯著她,說:「出了事蔣延才告訴我實話,那天他答應陪余歆去試鏡,但他去晚了。等他到的時候余歆就在休息室里,已經……聽下面的工作人員說導演有事提前走了。礙於當時棚內還有一些人,蔣延顧忌余歆的聲譽沒有當場聲張,先將余歆帶回家,想等她醒了問清楚再陪她去報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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