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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蔣延沒吭聲。
余寒抓住蔣延:「我問你是不是,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蔣延一把揮開余寒的手。
林尋終於忍不住從樹後走出來:「蘇阿姨的事是我不對,是我衝動,對不起。余寒開始不知道我要去的是那裡,是我把他騙過去的。」
余寒和蔣延的動作一起停了,互相看了一眼,鬆了手。
余寒起身,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走向林尋:「你怎麼過來了?」
林尋低聲回:「我看你們氣氛不對,就過來看看。」
蔣延依然坐在地上,一腳支地,用衣服抹了把臉,看向兩人的目光無比陰沉:「一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
余寒轉身,正要說話,卻被林尋拽住。
林尋往前邁了一步,本想問「那你想怎麼樣」卻又咽了回去,因這話聽著像是在挑釁。
蔣延從地上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那天你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麼?」
林尋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記得了。」
蔣延不禁笑了:「這話你自己信嗎。」
林尋解釋:「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不記得——我也有病。」
這話落地,蔣延頓住了。
余寒問:「你之前說這幾年一直在看醫生,指的就是這個?」
林尋點頭,隨即對蔣延說:「我不止這次不記得,有很多事都會斷片。那天的事我只記得我去找蘇阿姨,她說要單獨和我對話,然後我就撞到了頭。其他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蔣延一時不言,只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林尋,似乎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而林尋一直沒有錯開目光,眼底一片坦然,不像是在撒謊。
林尋等了片刻,再次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補救,對不起。」
這一次的語氣比剛才更為真誠。
蔣延又一次笑了,帶著自嘲:「你的一句對不起就是換一條人命。你家的對不起,就是花錢平事兒。」
林尋張了張嘴,聽這話茬兒,蔣延應該已經知道許亦為和蔣父談妥的條件。
蔣延沒有回應林尋的道歉,回應了就等於將蘇雲的死翻篇,他垂下目光安靜了會兒,便腳下一轉,往外面走。
經過兩人時,蔣延只落下一句:「告訴余歆,我不去吃蛋糕了。」
……
轉眼又過了數日,余寒和蔣延的關係依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惡化。
余寒知道管不住余歆和蔣延來往,便給余歆立了一條規定,不得再去蔣家,更不能和蔣延去開房。
余歆忍不住向林尋抱怨:怎麼男的都這麼愛管人呢。
沒多久,夢城就出了一樁新聞,好像是那個錄製棚出了事,最近都不會再進行什麼拍攝活動。聽說警方還從那裡帶走幾個人。
林尋不知道是什麼事,也沒興趣去打聽,只是聽余歆念叨,擔心之前拍的片子不了了之,她可是為此準備了好久。
林尋大部分時間都在補習和寫卷子上,只偶爾上上網。
這兩天網上有一條關於女性被性侵的新聞熱議,各種聲音充斥在一起,互相碰撞著,充滿了火藥味兒。
余歆看到了說:「這種事還是不要大張旗鼓地討論吧,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不是揭瘡疤嗎?」
林尋接道:「人人都不說,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嗎?就是因為這件事對女生來說見不得人,犯罪分子才會那麼猖狂,他們利用的就是這樣的心理。出了事卻一個字都不說,那我就繼續欺負和你一樣膽小的人。」
余歆詫異地看了林尋一眼:「咦,尋尋,很少聽到你這樣的論調啊。」
林尋:「是嗎,我之前是什麼樣的?」
余歆:「就是比較隨和,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好像怎麼樣都無所謂。」
聽上去就是個沒有主見的人。
林尋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但那不是因為她隨和,而是答應不答應都沒有影響,不如就答應。
余歆又問:「那我問你,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像剛才說的那樣嗎?你真的會站出來嗎?」
林尋無法果斷地說「會」,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坐以待斃。」
林尋又問:「你呢?」
余歆給出的是第三種答案:「是我,我就沒臉見人了。」
……
補習班的生活尚算平靜,就算有什么小風波、小衝突,也不過是同學之間發生一點口角,經不起什麼風浪。
自從得知林尋有斷片的問題,余寒便時不時問起林尋。
林尋總是說:「沒事兒。」
余寒不是很相信,似乎已經看出來這三個字是她的習慣用語。
林尋解釋說:「是真的沒事兒,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再沒犯過,好像已經好了。」
事實上從蘇雲撞車之後,林尋的病情就一直很平和。
按照許亦為的說法,她根本沒有病,即便她很想證明什麼。而且這陣子她沒有再頭疼,沒有再生出幻覺、幻聽,更沒有斷片,此前腦補的那些「時空穿越」的思考也好像一下子遠離了。
上學放學,生活兩點一線。如果大家都有時間,余寒就陪林尋和余歆逛街、下館子,
余歆喜歡唱歌,余寒還陪她們一起刷夜。
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余寒和蔣延的關係也在逐漸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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