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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為回過身:「你想問什麼?」
自從許亦為強調她和許南語都沒有病之後,這陣子林尋也改了口風,不再堅稱自己有精神分裂,她想或許這樣才能問出更多東西,否則他們的對話會一直浪費在她到底有沒有病的討論上。
林尋:「雖然我媽的體檢報告是誤診,但是就那些描述來看,和我現在的情況很相似。你說她是因為有了我才不藥而愈,那麼有我之前她是什麼樣的狀態,有沒有嘗試過治療,或者吃什麼藥改善?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吧?」
許亦為沒有立刻回答,林尋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卻見他只是勾出一抹笑,眼神一貫的深邃難測,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問,而且已經等候多時了。
林尋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解讀,隨即就聽許亦為說道:「她比你更主動,不只是到處尋找解決方法,還參加了一些神學組織,試圖從科學之外的領域來解釋這一切。她沒有住院,也沒有接受精神類藥物的治療,她堅信那些幻覺是真的,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
林尋睜大了眼睛:「什麼?」
許亦為卻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才說:「她說她知道該怎麼控制了。」
「控制?控制發病嗎?」林尋追問,「這個還能控制?」
許亦為:「是控制幻覺和失憶的問題,從那以後她就沒有再產生過幻覺,也沒有再失憶。」
簡直不可思議。
林尋:「這是在有我之前,還是有我之後的事?」
許亦為:「前後腳吧,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
林尋:「你說在有我之前她還懷過別的小孩,但都沒有保住。可是蘇雲說我不該被生下來……蘇雲和我媽是不是很早就認識,她應該知道一些事。」
莫非蘇雲指的是,她和前面的孩子應該是一樣的命運,她的出生就是一場「奇蹟」或一個「意外」?這話茬兒聽上去就像是違背了自然規律一樣,有點古人所說的逆天改命。
許亦為的笑意消失了,眼底多了幾分不悅和不耐:「就因為一個瘋子的一句話,你就要否定自己的全部生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照著她的話去做?」
林尋一句話都接不上來,一時搞不懂許亦為為什麼生氣。
許亦為瞥來一眼,意味嘲諷:「記著,不要接收這樣的心理暗示,不要被這種話催眠。蘇雲可以這樣說,但你不要這樣想,不要將它放在心裡困住自己的思維,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其他人來決定該不該。」
林尋喘了口氣,這才發現剛才屏住了呼吸,她連忙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被蘇雲否定,我問的是她為什麼要這樣說,總有個理由前情吧!她一定知道什麼!」
許亦為的語氣很輕:「那你問我有什麼用,難不成我能讓蘇雲復活再跟你說一遍?當時只有你在場,她說了什麼,為什麼這麼說,要問你自己啊。」
林尋噎住了。
……
和許亦為的對話不歡而散。後來那兩天,林尋都會按時吃藥。但她不知道這種紅藍膠囊能幫助她什麼,就當是個心理作用也好。
余歆看到林尋吃藥,問過一句,林尋只說:「補充腦力的。」
藥有多大效果林尋說不好,她只知道吃過以後頭腦確實清楚一些,體力也更充足,晚上睡得很香,不要說噩夢了,連其他夢都很少做。
她似乎有了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放在現實世界裡,而不是渾渾噩噩地去思考幻覺里的「真相」。
生活好像只是偏離了一下方向就回到了正軌。
林尋照常上下學,和余寒一起回家,有時候他會親一下她再走,但他很克制,說不能太親密,他就要開學了,會捨不得,還說等到林尋考上大學,他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
相比那些幻覺、痛苦的過去,余寒似乎就是象徵美好未來的標籤,他身上的一切都是陽光的、積極的,卻又不至於太燦爛耀眼,令她的問題和缺點曝光在烈日之下。
他總是溫和的,溫柔的,目標堅定,他的人生充滿了希望。
嗯,走向余寒,似乎是最正確的人生選擇。
這樣很好,這樣也好。
有人說一眼望到頭的人生沒有意思,不夠刺激,缺乏挑戰,林尋卻覺得這樣的人生再好不過,沒有意外,也不必經歷大起大落。
可林尋沒想到的是,就在她決定將這條路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時,事情卻在這一刻起了波瀾。
事情發生的那天,余歆拉著林尋在補習班的角落裡說悄悄話。
余歆:「我大姨媽晚了,都一個禮拜了!」
林尋開始還沒有當回事:「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有沒有去看醫生?」
余歆一臉糾結:「要是壓力那就好了,可你看我現在吃得香睡得香,我都胖了,哪來的壓力啊?」
林尋仍是茫然,直到余歆戳破窗戶紙:「我的意思是,是……哎,你說我會不會有了啊?」
林尋心裡一咯登,好一會兒才蹦出一句:「怎麼可能。先別自己嚇自己。」
隨即她想了想,又提示細節:「我記得余寒給你買藥了。」
余歆:「我是吃藥了,但是吃藥也不是百分百的啊。」
林尋又問:「那你們後來還有沒有……你都吃藥了嗎,或者他有沒有做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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