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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門裡,嚴飛獨留黑化「林尋」一人當然不是為了敘舊,而是為了確定一件事。
這不,門剛關上,嚴飛就一把捏住黑化「林尋」的下頜骨,手指下面就是脈搏,只要稍稍用點力,黑化「林尋」就會喘不上氣。
「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嚴飛的眼神就像是在審視獵物的鷹隼,「別想瞞過我。」
黑化「林尋」咳嗽了兩聲,眼淚都要出來了,但開口時,卻換了一個「人格」:「根本沒想過要瞞你,是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哦?」嚴飛冷笑著鬆了手,雙手環胸地看著她,「你們現在還有談判的餘地嗎?怎麼死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林尋沒有立刻回答嚴飛,而是先在心裡安撫著黑化「林尋」:「讓我和他談談。」
事實上,黑化「林尋」已經沒有力氣阻止了,「她」的意識越來越虛弱,之前已經幾乎降到零點,現在林尋也進來這具「身體」,「她」的生存空間又一次被壓縮。
但令黑化「林尋」慶幸的是,這具「身體」只是數據,如果是真實的身軀,「她」恐怕已經被林尋的意識壓到地板上。
這是多麼諷刺的對比,曾經「她」還想過要蠶食吞沒林尋的意識,藉此獲得林尋的能量,可現在「她」連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林尋曾經猶豫過是否要進來,直到黑化「林尋」說:「你若是不來,以我現在的能量,恐怕對嚴飛起不到任何牽製作用,也無需他動手,我就會死掉了。我時間有限,你越快進來完成這部分,對許亦為接下來的活動才越有利。」
一提到許亦為,林尋便不再猶豫。
黑化「林尋」最後提醒道:「你一定要想清楚策略,不要貿然行動。我可不想看到嚴飛一次割掉兩顆人頭。」
林尋並沒有告訴黑化「林尋」她的計劃是什麼,她只是讓黑化「林尋」暫時休息片刻,她一個人去與嚴飛周旋。
不要說黑化「林尋」了,就連嚴飛都沒有想到林尋會使出什麼手段。
他有些驚訝,林尋得多有自信啊,才敢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他現在要弄死她簡直輕而易舉。
林尋等到黑化「林尋」的意識陷入沉睡,這才面對嚴飛,問道:「是時空盜匪幫了你?」
嚴飛覺得好笑:「你冒著生命危險拿到的機會,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要跟你確定而已。」林尋說,「你們合作了這麼久,那你見過他們嗎?我是說見過本尊嗎,不是什麼精神體,也不是什麼幻化成人類的模樣,是他們原本的樣子。」
嚴飛的神色幾不可見地凝滯了一瞬,林尋精準地抓到這一幕。
他這種反應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完全沒有見過所謂的時空盜匪,要麼就是見過了,但是以他多疑的性格,他懷疑自己見到的並不是本尊。
嚴飛問:「你想表達什麼,告訴我他們不是地球人類,而是外星人?那又怎麼樣呢?」
「在三維世界裡,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林尋問,「你怎麼能肯定你這輩子見到的都是人呢?」
嚴飛問:「你該不會要講鬼故事吧?」
林尋搖頭:「還有另外一個理論,有人說,這世間萬物,我們見到的每一件事,接觸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一個面,所見都是鏡子。」
這一次嚴飛不說話了,但他依然猜不透林尋要表達什麼。
林尋仍用那不緊不慢的口吻:「萬物之理在人心。萬物皆一,齊萬物而歸一。據說人生有三見,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自己既是天地,也是眾生。做夢就更是如此。我不知道你和那些高維生物接觸下來有什麼收穫,我麼最近一直都在看書,恨不得將整個宇宙的知識都輸入到我的精神世界裡。」
「我前段時間看了高維世界的一本書,叫《說夢》。」林尋隨口瞎編著,「我以前總是被我的夢境困擾,我總以為我精神分裂了。後來我在自己的夢裡看到了不一樣的過去,和與我的經歷大相逕庭的當下與未來。我利用三維世界的科學理論來解釋,發現夢境就是銜接這個世界的我和其他平行世界的一種橋樑、媒介。我拚命想記住那些夢境內容,想從中找到一點啟發,然而我越是想記住,就忘記得越快。直到我在這裡看到《說夢》,才知道自己曾經執著的方向是反的。」
「按照《說夢》的意思,三維世界的人尋求解夢這件事從出發點就是錯的,夢裡最不需要去解開的東西就是劇情。那裡面發生了什麼故事,見到了什麼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這些事情和這些人,反射出自己怎樣的另一面。是野性的我,嗜血的我,充滿壓力的我,焦慮的我,還是痛苦的我,快樂的我,想要改變當下的我?所夢皆是我。」
嚴飛耐著性子聽完林尋這些「廢話」,他的心情也在兩種情緒中間拉扯著,其中一種就是不耐煩。
他明顯感覺到林尋是在浪費時間,但他不知道這種拖延手段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早死或晚死,反正他們都要死。
而另一種情緒則是懷疑,這得歸咎於嚴飛多疑的性格。
他對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種懷疑態度,因此與任何人都無法建立信任關係,他的思維從根兒上來說就是如此。
有人對他好,他會懷疑對方的動機,有人對他不好,他會警惕對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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