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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
呼喚她的聲音又出現了。
林尋渾身一震,終於醒過來。
微風徐徐,空氣里還殘留著那股菸草味兒。
林尋強行鎮定住情緒,快速眨了下眼,發現自己依然站在街道上,對面是小商店,而余寒就站在她身邊。
余寒一臉關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你沒事吧?」
林尋臉色仍是白的,只下意識搖頭:「我沒事。」
這三個字她說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習慣了。
為了證實自己真的沒事,林尋擠出一個笑容,問:「對了,剛才那個人,是蔣延麼?」
隔了兩秒,余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是。」
蔣延,今年十九,和余寒同歲。
四年前的他皮膚沒有現在黑,身材沒有現在結實,個子也沒有現在高。
而蔣延的母親蘇雲,就是許南語的自殺現場的目擊證人,也是警方曾經鎖定的嫌疑人。
第5章 插pter 04
插pter 04
——蔣延的母親蘇雲,不僅是許南語的自殺現場的目擊者,也是警方曾經鎖定的嫌疑人。
是啊,許南語是自殺的,這是法醫的驗屍結果。
可林尋到現在都不相信。
林尋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小吃店,眼神發直。
余寒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
林尋的眼神很不對勁兒,臉色也很難看,但語言在這一刻卻顯得額外蒼白,似乎沒有什麼話可以真正起到安慰作用。
余寒正在措辭,林尋卻先一步開口:「他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很低,悶悶的。
余寒觀察著她的臉色,說:「他家裡條件困難,錢都拿去給他媽媽治病了——她是前年出來的,一直在家養著。」
林尋沒吭聲。
蔣延的母親蘇雲,四年前確診了什麼間歇性精神分裂。聽說她這個病之所以會突然發作,就是因為目睹了許南語的死,受了強刺激。
經過檢驗,那把割破許南語頸部動脈的水果刀,刀柄上只有許南語一個人的指紋。可那把刀卻是蘇雲親自購買的,賣刀的老闆和店裡的監控錄像都可以證明。
沒有人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許南語和蘇云為什麼要去那裡,蘇雲隨身帶著水果刀去做什麼?難道是在給許南語提供自殺工具?
還有,許南語為什麼要自殺。
林尋記得利嘉醫生說,其實她一直有逃避心理。雖然表面上看她已經走出喪母之痛,但這很可能只是一種假性痊癒——有的人甚至在幾十年後才會發作出來。
有一次心理治療,林尋還說了這樣一句:「我總覺得我媽還在,有一天我還會見到她。」
她看得出來那天利嘉很為難,似乎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如何開藥。
後來,她乾脆直截了當地問:「利醫生,我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我想聽聽你的判斷,你告訴我吧,我不會告訴舅舅的。」
利嘉醫生欲言又止,叫她不要胡思亂想,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還說引起記憶斷片的原因有很多。
林尋並沒有告訴利嘉,她之所以這樣想並不是因為單純的記憶斷片,而是憑空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些幻覺。
比如,她好像真的見到了去世前的母親——就像剛才那樣。
林尋抬手順了一下頭髮,見余寒仍看著自己,他的眼睛裡還殘留著一絲擔憂。
林尋笑了一下,臉色已經恢復如常,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他蔣延的爸爸呢?我記得他一直在給你爸開車,你們家對他們一直很照顧。哦,我還記得蔣延的學習成績很好……」
「是啊。」余寒的聲音低了幾分,目光跟著挪開,「前幾年他家裡的確很難,蔣延為了能留在本地,儘早出來賺錢補貼家用,只報了這裡的一所職高。」
余寒並沒有描述太多,不管怎麼說那件事的受害者都是許南語。蔣家雖然處境艱難,但林尋卻失去了母親。
即便警方已經證實了許南語是自殺,但站在受害者家屬的角度,如果林尋堅定認為這件事就是蘇雲做的,情理上也屬正常。
林尋看出余寒的為難,沒有繼續追問。
這幾年她和余寒、余歆的聯繫雖然少了,卻時不時從一個女同學那裡聽到轉述。
女同學說,余歆一直很喜歡蔣延,經常去找他。蔣延對余歆也比較遷就、照顧,不知是不是因為余家在經濟上給予蔣家不少幫襯的緣故。
片刻後,余寒將沉默打破,並換了個話題。
他指了指對面小店裡此時正站在款台前結帳的余歆,說:「有機會幫我勸勸余歆,你們都是女孩,比我這個當哥哥的更容易溝通。」
林尋透過櫥窗掃了一眼,問:「怎麼了?」
余寒說:「她今年高考成績不理想,現在在上補習班。家裡的意思是讓她參加明年的高考,但她只是嘴上答應,心裡有自己的盤算。我多說兩句,她就說我煩,完全聽不進去。」
自己的盤算?
林尋這才想起來:「我記得她以前說過要當明星,現在也是嗎?」
余寒笑了:「你記性可真好。」
這還是四年來第一次有人這樣「夸」她的記憶力。
余寒又道:「去年有個劇組到學校挑人,余歆被挑上了,在那部戲裡演了幾場,後來還被介紹去拍了兩個GG片。那GG導演還就趁機給她畫大餅,說要介紹資源人脈,還說她有天分有前途。她已經被徹底洗腦,無心學習,連明年的高考都不想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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