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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沒丟過任何東西,也沒有小偷會看上她的東西。
很顯然,這些事都是同班同學做的,不可能是外人。一開始只是個人行為,到後來有人跟風,有人效仿,一發不可收拾,短短一個月之內大半個班的同學都丟了東西。
漸漸開始有同學喊著抓賊,也有同學開始小心看管財物,然而吵吵鬧鬧一陣子,一個可疑分子都沒有揪出來,主要也是沒有證據。
其實當時也有人懷疑過身邊玩得比較的同學,因為只有熟悉彼此的才知道對方的東西擺在哪裡,是什麼樣的習慣。
林尋在班上沒有關係好的同學,她很少與別人交流,也是班裡萬年不變被忽略的那個,直到某一天,她成了那個班裡最受矚目的焦點。
那天是林尋的生理期第一天,她覺得很不舒服,不止肚子疼、頭疼,而且手腳發涼、發軟。
體育課林尋只上了一半就和老師請了假,先一步去了醫務處拿藥,隨即又頭重腳輕地回到班裡,趴在桌上休息。
其他同學陸續回來時,林尋已經睡了幾分鐘了,她頭上冒著虛汗,聽著同學們嘰嘰喳喳地進來,說笑著、玩鬧著。
鈴聲響起時,班主任進來了,正準備開始上下一堂課,可就在這時余歆突然舉起手,並告訴班主任說,她丟了錢包。
林尋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從余歆說自己的錢包是什麼品牌,價值多少錢,到裡面裝了什麼開始,整件事的走向就開始不妙。
東西丟失的時候,同學們都在操場上體育課,只除了她——林尋。
班主任第一時間叫林尋去走廊談話,林尋簡單將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什麼,為什麼先請假回來一一告訴班主任。
直到林尋回到教室,所有同學的目光齊刷刷望過來,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如芒在背。
頂著那些目光,林尋回到位子上,午休時又一次趴在桌上。
那天她連午飯都沒有吃,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聽到旁邊有同學在統計,目前為止班裡都有誰沒丟過東西,其中也有她。
一說到她,那幾個同學的聲音一起頓住了,林尋雖然趴著,卻感覺到他們的目光看了過來。
明明有好幾個同學都沒有丟過東西,他們卻仿佛並不在一起,只鎖定了她。
下午放學,班主任再次叫林尋去辦公室,還交給林尋一張紙和一支筆,讓她把全過程寫下來。
林尋忍著難受寫了一遍,交給班主任,接著教導處也來了一位老師,看過她寫的東西以後又把紙推了回來,說叫她重新寫。
林尋表現得很平靜,因她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老師們已經斷案了:小偷找到了,所有的黑鍋都有人背了,謝天謝地!
那是林尋記憶中第一次頂撞老師,也是第一次不聽命令,以往她給老師們的印象都是低調、內向、好管理。
林尋問:「為什麼叫我寫檢查?我沒有偷東西。」
老師們說這不是檢查,也沒說是她偷了東西,只是讓她老老實實把自己當時做了什麼寫清楚一點。
林尋說:「我已經寫清楚了,為什麼還要寫?」
老師說,她寫得還是不夠準確,不夠詳細。
林尋拒絕再寫,反問道:「你們懷疑我偷東西,你們有證據嗎?」
老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那個看上去很兇的老師嚇唬著她,將利害關係往嚴重了說,還提到處分。
林尋不僅憤怒,而且委屈,她不想哭,可她沒忍住,她紅了眼眶、流了眼淚,從一開始的冷靜到後來的叫嚷,她從頭到尾只有一句:「你們憑什麼說我偷東西!」
這樣的三堂會審,換一個心虛的或者底氣不夠足的,八成就承認了,真做賊的人根本扛不住這一切。
但林尋不是賊,她不怕這樣的逼迫,她不相信自己沒做過的事可以栽贓給她。
老師最終拿她沒辦法,先放她回家。
林尋回到教室里拿書包,班裡的同學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五個同學還在,其中就有餘歆,還有兩個不屬於本班的學生,正是余寒和蔣延。
林尋進教室的時候,他們正背對著門口在說話,林尋動作很輕,他們沒有注意到,直到林尋走向自己的座位,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
余歆問蔣延,為什麼林尋要去他家裡,為什麼蘇雲要給林尋那麼多生活用品。
其實林尋的家庭環境班裡是有過傳言的,聽說林尋的母親生病了,聽說林尋家裡很窮——窮這一點並不難看出來,窮人身上的窘迫感就是他們的第二層皮膚。
蔣延看了眼余歆,說那些東西是母親蘇云為了照顧林尋才給的。
余歆皺了皺眉頭:「她家裡很窮嗎?連生活用品都需要蘇阿姨買?」
這話沒有諷刺的意思,她的聲音里充滿著疑問和困惑。但就因為余歆生活得太好了,她不明白這樣單純的一句話聽在林尋耳中是多麼刺耳。
明明是同一個班的學生,卻處在壁壘分明的兩個階級。
林尋當時就站在自己的座位旁邊,渾身發冷,她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幾個,還看到余歆轉頭看向余寒,並問余寒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老師?
余歆就像其他同學一樣,覺得林尋就是小偷。
余寒拍了拍余歆的肩膀,又和蔣延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說道:「實話實說,反正咱們也沒有添油加醋,沒有無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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