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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會議,九個人都發表看法,只有一個說沒有看法,所有人都會記住他這句「沒有看法」。
就像現在,黃飛總結了每個人的觀點,雖然沒有一條值得參考,然後他便發現林尋沒有任何觀念,於是將問題拋了過來:「林覓,你怎麼看?從剛才開始你就沒說過話,在想什麼?」
因為有刑偵經驗,黃飛對於群體中的個體差異十分敏銳,經黃飛點名,除了易杉的其他三人這才注意到林尋已經沉默了很久了,存在感非常地低。
林尋倒是不慌,直視黃飛說:「我在想你們總結的相似之處,也許並不是在這些性別、性格和經歷方面。這些東西是系統給的,也許只是隨機生成,也許是為了迷惑大家的視線,都是系統說了算。如果系統不打算通過這些信息給大家提示,那麼這些就是無效信息,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朱迪接道:「有道理。」
陳放跟著說:「那你說從哪裡入手?」
林尋掃過兩人:「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會告訴大家了,就不用一直想了。」
徐信這時候喃喃道:「如果相似之處不在系統給的信息里,那麼就是這裡所有人本身自帶的,而咱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東西……那會是什麼?」
易杉說:「也許這個東西很明顯,就擺在檯面上,但身在局中的我們看不到。」
陳放嘆了口氣:「那這讓人怎麼找啊!這不是難為人嗎?」
朱迪說:「我看過一本書,那裡面也是所有NPC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最後發現其實那是一個局,他們每個人都做過錯事,是有人要懲罰他們。」
黃飛回道:「那只是小說,不能套用在這裡。我沒傷害過任何人,也沒冤枉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易杉:「就算是類似的設定,也在剛才所說的系統給的信息範圍內。假設這裡每個人都犯過錯、害過人,那也是這個世界灌輸給我們的記憶,同樣只是數據,可以是隨機生成的。」
「等等……」徐信似乎得到了啟發,「你的意思是,咱們的相似之處或者說是共同點,指的是系統之外的東西?可是在來這裡之前,我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也無從知道。」
黃飛:「你不知道,但覺醒者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關鍵,於是才有了這個連環案。」
徐信:「哦,也就是說,只要咱們中間有誰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的事,他就有可能是覺醒者。」
聽到這話,陳放突然指向林尋:「她不就知道嗎,她也是覺醒者,為什麼她不可能是兇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林尋。
林尋抬了下眼皮,掃過其他人的神態。
黃飛擰著眉心,再次浮現出之前的懷疑,但他不是因為一句話就搖擺的人,更像是因為陳放的提醒令他產生別的聯想。
徐信雖然沒什麼變化,卻在微表情中流露出一絲警惕。或許他也開始懷疑自己對「林覓」的好感從何而來了。既然大家都是數據,那麼這份好感也是數據,不是真的。畢竟擺在生命面前,那虛擬的好感根本不值得一提。
朱迪原本距離林尋很近,這會兒下意識挪開了一點距離,這是本能的反應,並非是因為陳放的話。對於自己不了解或是存在未知可能的人和事,先保持距離總是沒錯的。
陳放就更不用說了,他渾身都充滿了戒備,而且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崩潰,精神大受刺激,只恨不得快點將兇手找到,自己就可以獲得解脫。
林尋最後看向易杉,易杉始終沒有動,只是回望著她,甚至比林尋看向他要更早,他在觀察,也在思考,但這些東西裡面沒有懷疑和戒備。
片刻的沉默,易杉收回目光,對其他人說:「我相信她。」
黃飛反問:「依據呢。」
易杉:「感覺。」
陳放:「你不是吧……」
易杉幾不可見地笑了笑:「我的建議是,接下來兩人或者三人一組。我相信林覓,不是要說服大家和我一起相信,而是我願意和林覓一組。如果我死了,那林覓就是兇手,大家就不用找了。」
黃飛:「我倒是認為,所有人都待在一起會更安全。」
陳放聞言,立刻做出反應:「我不要,都待在一起憑什麼只銬著我?你們根本不相信我,那我就回家陪我太太!我們關上門不出來,我保證!」
朱迪看了陳放一眼,小聲說:「我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黃飛再看徐信,徐信不置可否,似乎哪種方案都能接受。
見在場沒有人再提出異議,朱迪接道:「那我要和你們一組,有警察和醫生在,我很放心。」
林尋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在短短几句話之中就見識到人性的變化和人性的多樣性,真的很難想像這些特質都屬於同一個人,足可見人是多麼多變的物種。而且他們每一個人說的話,都很符合現在的身份和性格,在彼此解除之中,有碰撞也有互補,在達成一致目標之後,又能在不了解對方的前提下達成共識,暫時結成聯盟。
林尋笑了一下,起身說:「我也同意。接下來就是看分樓層了,是都待在同一層還是分開?要不要定時保持聯絡,半小時一次,還是一小時一次?」
林尋拋出鉤子,其他人再次討論起來,但這次很快就有了結果:半小時聯絡一次、分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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