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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差不多持續到五年級,一直默默遵循遊戲規則的林尋終於決定對這套遊戲進行創新,她和朋友A說:「你可以在學校不和我好,下了學繼續和我好嗎?在學校我配合你們,你們一起玩,我不打攪。下了學你和我一起玩,怎麼樣?」
朋友A和朋友B關係更近,但朋友B家裡管得嚴,放了學必須回家,不允許帶同學到家裡玩,也不允許回家以後再跑出去玩,因此A和B的社交只能建立在學校里。放學後,A還是想有個朋友一起玩,卻礙於和B一起制定的規則,即便下學了也要保持著繼續孤立林尋。
而林尋打破規則的舉動,無疑是給A開啟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這樣一來A既不用背叛和B一起制定的規則,又可以填補下學後的無聊生活。
當朋友A接受林尋的提議之後,林尋第一次體驗到人生突破的「快感」和滿足感,這令她感到驕傲。
林尋暗暗對自己發誓,等上了初中決不能再重蹈覆轍,她要找到一個真正的好朋友,而不是塑料朋友。
這一切原本是很順利的,直到十三歲的某一天,林尋生了一場大病,在家躺了半個月才回學校。
林尋原本交到的朋友又找了新的朋友,而她自己身體弱,即便回到學校也時常生病,有時候上午看著好好的,到了下午就開始發低燒,還會無緣無故地嘔吐。
母親許南語總是帶林尋去看腸胃科,許南語似乎拒絕接受林尋這是精神問題,結果就是腸胃藥吃了一波又一波,總是不見好,許南語的耐心也一點點地磨光了。
再說現在,轉眼又過了一個星期。
林尋沒有再在鏡子中見到嚴飛,每天按時吃藥。因為近日工作不忙,她總是晚上十點鐘就躺到床上培養睡意,但每次都是失敗告終,凌晨才能入睡。
生活里沒有再發生詭異的事,唯有一件,就是在林尋擦拭方鏡的時候,無意見從鏡子邊緣摸到了一塊印刻——之前是沒有的。
那塊印刻很小,是用刀刻上去的,林尋仔細辨認才發現那是一個「飛」字。
但這樣的證據並沒有令林尋聯想到自己有時空對話的能力,她很快就找到一個更可信的解釋,那就是她一早就發現了這個字,只是她忘記了,而她的潛意識還記得,於是就將這個字利用在幻覺編故事上面,令整個故事看上去更自洽。
複診時,林尋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醫生,當醫生問是否還能在鏡子裡看到幻覺時,林尋只是搖頭。
醫生說,林尋的情況穩定得不錯,比他預想中還要好,但是藥不能停,治療心理病的藥一旦停了病情會繼續反彈,一定要按時吃。
走出醫院,林尋覺得空氣都比以前新鮮了些,頭一次打破慣例,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去了跳蚤市場——這天不是周六。
直到林尋帶著淘到的小玩意兒回家,直到晚上臨睡前在鏡子前洗漱,這樣的樂觀認知再次被突然出現的嚴飛打破。
第118章 插pter 07
卷五.共生
插pter 07
再次見到嚴飛,林尋感到很意外,尤其當她已經接受嚴飛是幻覺的衍生物以後。
她想,既然她的理智已經告訴她這一切是幻覺了,那麼按照邏輯上來說,她的潛意識就不會再製造出幻覺。生出幻覺並信以為真的人,都是無法分辨幻覺與真實的人,需要通過醫療手段告訴她:那是假的。
林尋有一絲的困惑和迷茫,為什麼她的精神病和別人不同,她好像很清醒,又偏偏生出不清醒的人才會生出的想像。
林尋盯著突然出現的嚴飛好一會兒不說話,直到嚴飛笑問:「在看什麼,為什麼是這種表情?」
林尋說:「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幻覺,我很清楚這一點。可我不懂,既然我知道你是假的,為什麼還會看見你,還允許你的出現?」
林尋思考了一番,決定還是有一說一,反正他是幻覺,他的意見並不具備參考意義,她就當找個聊天對像好了——她這個病大概就是因為太久沒有社交引起的。
哦,聽說顏色也會給人心理暗示,她常年穿著深藍色、黑色、灰色,這些都是會讓人抑鬱的顏色。而且她這套房子還是毛坯房。
嚴飛仍是笑,還搖了搖頭,問:「你憑什麼證明我是你的幻覺,也許這是真的,也許你才是幻覺。」
林尋仔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通過鏡子隔空對話,而且相隔十年,這是用科學無法解釋的。」
嚴飛:「科學無法解釋並不帶不存在。科學不包含宇宙萬物,只有當人們發現一項東西,研究過後放到科學研究里,你才能找到相應的解釋。」
林尋絞盡腦汁地搜刮證據,又道:「我母親已經確診精神病了,而且住院很多年。她一直堅稱我父親有某種超越時空的能力。可是除了她誰都沒有見過我那所謂的生父,連她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這個人。」
嚴飛問:「所以你覺得他是你母親臆想出來的?」
林尋點頭。
嚴飛又問:「既然是你母親臆想出來的,那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林尋解釋道:「據醫生和蘇阿姨分析,可能是有過這麼一個人存在,但我母親的記憶出現混亂,將那個人和她幻想出來的人融合在一起了。」
嚴飛又是一笑,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了幾下,說:「先給你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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