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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聽到自己問:「我媽最後和你說了什麼?」
蘇雲沒有接話,隔了幾秒才回答:「你還小,我不知道該不該將那些事告訴你。而且她說過不希望你知道。」
林尋聽迷糊了,這樣聽來似乎許南語和蘇雲有過一個約定?
林尋:「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的媽媽,如果我不問清楚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會甘心。這種感覺你能體會嗎?」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蘇雲,蘇雲的表情有著瞬間的變化,但很快又平息下來。
蘇云:「我當然明白,我怎麼會不明白……」
這話落地,蘇雲就將視線轉開,好像又要變得恍惚了。
林尋的目光一直追著她,生怕蘇雲要恢復到之前呆滯的模樣,忙問:「那天真的只有你一個人嗎?蔣延是不是也去了?!」
這件事警方並沒有提及,所有人都說蘇雲是唯一的目擊者。
林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那只是她的一個夢。
然而這話剛落地,蘇雲就看了過來,臉上浮現驚詫。正是蘇雲這樣的表情告訴林尋,她說中了。
林尋見蘇雲的注意力已經吸引過來,跟著又問:「我媽從袋子裡拿出那把刀,然後她和你說了幾句話,是不是?她說了什麼,是不是和我有關?」
這世界上真的有夢中夢嗎?林尋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這一刻,直接從這個夢境跨到了另一個夢境。
公園不見了,蘇雲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郊外那個廢屋。
這個地方她已經很熟悉了。
林尋感覺到自己意識就「站」在廢屋外面。
當她的視線衝破了牆壁的遮擋,當她以為她將會看到夢境裡那幅場景並再受一次刺激時,這次卻看到了不一樣的劇情……
廢屋不僅有許南語和蘇雲,好像還多了一個人?!
待林尋看清,這才發現那是一個年輕的女生,她頭髮過肩,腳上踩著一雙拖鞋,身上還穿著令人眼熟的體檢服。
不知道為什麼,年輕女生和蘇雲纏鬥起來,許南語震驚地看著她們,試圖阻止,但女生和蘇雲都沒有停手。
直到蘇雲去掐女生的脖子,許南語將地上的塑膠袋撿起來,並從裡面拿出刀子,對著兩人喊話。
後面的事和之前一樣,許南語的動作很快,她用刀子扎破自己的動脈,血噴了出來。
和蘇雲打作一團的年輕女生終於停手,推開蘇雲,連滾帶爬地奔向許南語——但已經晚了。
血流了一地,女生跪在地上,抖著雙手去捂許南語脖子上的破口。
她身上已有擦傷和淤青,她的聲音顫抖著,眼淚流出來,嘴裡說不出話。
那些血粘到了她的鞋上、體檢服上。
「林尋,醒醒!林尋!」
「我數到三,你將立刻醒來。」
耳邊響起一男一女兩道聲音,林尋搖著頭,與那兩種聲音對抗著,但她的力量實在微弱,她很想衝進廢屋,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隨之而來的是身體迅速從高空跌落下來的失重感,就像是玩跳樓機的感覺,心跳更是一下子停了,所有感官都懸空了,接著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落在軟墊上,顛簸了兩下。
林尋醒了。
林尋渾身都是汗,眼睛猛然睜開,一時無法對焦,眼底寫滿了驚恐。
有人抓起她的手,似乎在給她把脈,另一隻手摸向她的脖頸,那裡快速跳動著。
林尋下意識抓住那隻手,先是摸到了一塊腕錶。
她轉頭看過去,對上的是許亦為的目光,這樣近的距離,足以令她看清他眼裡跳動的光澤,不穩定,他在克制。
「感覺怎麼樣?」許亦為問。
林尋試圖撐坐起身,許亦為卻按住她的肩膀說:「再躺一下,你現在臉色很差。」
林尋又躺了回去,聲音哽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許亦為已經收了手,遞過來一張紙巾,林尋接過來擦了擦額頭和臉,這才發現自己除了出汗,好像還哭了?
柳周倒了一杯溫水,林尋喝了兩口,又看了看柳周。
柳周的表情明顯管理得不如許亦為,儘管她已經盡力在壓制,看她的眼神卻依然殘存著驚疑。
林尋潤了喉嚨,終於忍不住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柳周清了下嗓子,說:「你現在還很虛弱,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看來是不打算告訴她了。就和過去一樣,每一次利嘉醫生看診完,都不會將真實結果告訴她,只會單獨找許亦為聊。
林尋嘆了一聲,看向許亦為:「我已經長大了,我馬上就要十八歲了,我可以對自己負責。」
許亦為只點了下頭,起身說:「會讓你知道的。」
隨即他看了柳周一眼,率先走向門口。
柳周很快跟上。
林尋沒有選擇偷聽,她一口氣喝了半杯水,便盯著被子裡晃蕩的水波。
是的,她的身體的確很虛弱,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只是躺在這裡「睡」了一會兒,卻好像耗費了許多體力。
唯有一件事她十分確定:這一次她沒有斷片,她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
公園長椅前,她和蘇雲的對話只進行了一半。
郊外廢屋裡,不只有許南語和蘇雲,她還看到穿著體檢服的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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