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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宏民問:「你爸你姐也不知道你談了個女朋友?」
高馳說:「除了我和她沒人知道。」
江宏民壓著火說:「你是覺得就算不走進審訊室也會背處分,進去還是要背,反正也沒差,反正都是違反紀律,所以就有恃無恐了,對吧?」
高馳沉默,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江宏民見他默認,被氣笑了:「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主動承認錯誤就可以落個從輕處罰?」
高馳還是沉默。
一分鐘後,江宏民說:「保密工作做得不錯。」
高馳依舊沉默。
江宏民問:「你打算一輩子就這麼藏著掖著?她能同意?」
高馳說:「等結案了……」
江宏民又被氣笑了:「算盤打得真不錯。」
緊接著就是一串粗口。
姜曉波站在一道門之隔的辦公室外的走廊,聽到裡面突然爆出一連串國罵粗口,嚇得打了一個冷顫,可十分鐘過去了江宏民還是沒有停止,感覺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震,他掏出來發現小君發了無數條微信過來,只得發微信告訴她自己還在加班。
看到小君發過來的抱怨簡訊,他有些抓狂地抓了把自己的頭髮,然後耐心地發微信給自己解釋。
江宏民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高馳站在辦公桌前看著他,任他罵,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這個反應在江宏民看來還是死不認錯,他累了,覺得再說一句就會腦出血,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兩分鐘後,高馳這才說:「對不起,師傅。」
江宏民已經罵不動了:「停職檢查!立刻馬上!」
*
侯問室不到十平,卻擠滿了九個人。
雲霏霏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天花板那盞燈從她進來起就一直亮著,仿佛不用交電費。
她仰著脖子一直盯著它看,沒眨眼,被它刺得頭暈目眩,直到受不了了才眨了眨眼,低下頭,倚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在走進這間房間的十多個小時內,她把自己和高馳交往的這段時間回憶了一清二楚,把所有的細節捋了個遍,所有曾經讓她感覺到不對勁的疑惑都在審訊室里得到了答案。
不到兩個月的交往時間內,她從未見過高馳的任何朋友和家人;而在外人面前,高馳也從未主動承認過兩人的關係;甚至在外時,他也在盡力避免肢體上的親密接觸。
能走進候問室的都不是什麼善茬,有些人甚至不止待了一天,因此很吵,味道也很難聞。
雲霏霏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見房間內,不想一遍遍回想這一個多月的點點滴滴,她只想快點出去,回家好好睡一覺,然後將一切歸零,重新開始。
感覺胳膊突然被人碰了碰,雲霏霏睜開眼。
女孩很漂亮,頂多十八,一身不良少女打扮,高馬尾,露臍牛仔勁裝,煙燻妝,再加上右眼尾一顆小黑痣,野性十足。
女孩打量了雲霏霏很久,一方面是因為她從長相到穿著都很「遵紀守法」,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太安靜,別人至少還和站在身旁的人說兩句,可她從進來開始,一句話都沒說過。
女孩問:「哎,你幹什麼了?」
雲霏霏覺得頭疼,不想說話,就又閉上了眼睛。
女孩說:「做那個的?」
雲霏霏猛地睜開眼,瞪她。
女孩知道說錯話了,朝她訕笑。
一直站在對面打量兩人的一個中年男人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開始往雲霏霏身邊靠,嘴裡不乾不淨地說著什麼。
雲霏霏走到牆角。
女孩怕那男人纏上自己,跟著她走到牆角,說:「那傻逼盯著你看好久了。」
雲霏霏往那邊掃過去一眼,進了這個地方的男人多半是嫖客,她擰了下眉頭,靠在牆上,再次閉上眼。
女孩無聊,又碰了碰她胳膊:「那傻逼從你進來就一直盯著你看,噁心死了,我要吐了。」
雲霏霏閉著眼說:「嫌噁心就不要一直提,不怕髒了自己的嘴?」
女孩噗嗤一聲,笑著說:「你這人還蠻有意思的。」
雲霏霏睜開眼,問她:「你…怎麼進來的?」
女孩神情有點奇怪,隨即無所謂笑笑,說:「我一同學被人欺負了,我就花錢找了幫朋友打了那人,那幫人把我供出來了,我就站在這裡了。」
雲霏霏說:「有困難可以找老師或者警察,要是案底不乾淨了,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女孩定定地看著她,說:「你知道什麼叫欺負嗎?」
雲霏霏愣了好半晌,終於意會到,說:「打得好。」
找到了知音,話匣一打開就一發不收拾了,女孩說:「我也覺得打得好,至少打個半殘才解氣。」
雲霏霏突然想到了蔣小艾,問:「報警了嗎?」
女孩臉色有點尷尬,搖頭:「她不 敢報。」
對此雲霏霏非常理解,女性本就是弱勢群體,能鼓起勇氣自揭傷疤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沉默的受害者。
可她還是不贊同:「現在報警還來得及,做個身體檢查,當時的衣物如果還留著,就連同身體檢查報告一起交給警察做證據。定了罪,至少關他幾年。」
女孩突然沉默了,然後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雲霏霏以為她累了,打算也休息會,誰知中年男人突然站起身,磨磨蹭蹭走到了身旁,嘴裡含含糊糊說了一堆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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