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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完這一切,她轉頭看向何玉萍,卻看到一雙依舊空洞的眼。
高騁側躺,看著高馳問:「豆豆多重?」
高馳說:「六斤四兩。」
高騁晦暗的雙眼突然閃出一絲光彩,笑著笑著,眼淚流了出來,壓根止不住。
「我…我對不起她們,我要是走了,蓉蓉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怎麼辦啊?」
高馳抿唇,沉默。
雲霏霏看不得這種,看向高馳,用眼神示意他說點鼓勵和安慰的話,可他只是沉默。
她想了想,說:「等病養好了,就好好陪她們,孩子的成長更需要爸爸的參與。」
屋內沉默半晌,高騁說:「好。」
第13章 新年快樂1
十二點半了,賈蓉還沒有睡,正笑著看著旁邊嬰兒小床上睡得正香的豆豆,病房天花板那盞大瓦數白熾燈發出的光壓根不亮,罩在她的臉上,像母愛聖潔的光,讓她的五官更加柔和,也更加讓人心疼。
雲霏霏走到嬰兒床邊,摸了摸豆豆的小臉蛋。
新生命的降臨總會沖淡生命離去的悲傷,母親這個詞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疊加。
「真可愛。」
這句話,雲霏霏是對著站在嬰兒床邊徘徊的何玉萍說的。
新生兒五官都沒長開,談不上美醜。可她不是特意恭維,而是新生命身上自帶所有正面感情色彩的光環,這三個字純粹有感而發。
賈蓉看了她一眼,見她笑得柔和,笑著說:「自己生一個。」
雲霏霏沒搭腔,問:「累嗎?」
賈蓉笑笑:「還好。」
「恨……他嗎?」
賈蓉愣了下,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人間蒸發的孩子父親,眼睛一紅:「當然恨。」
這個答案毫不意外。
雲霏霏看著她,說:「男人不是生活的唯一重心,自我和孩子才是。」
賈蓉從來不是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對待感情拿得起也放得下。
她本來已對婚姻不抱任何期望,一心一意只搞事業,誰知三十四歲時遇到了三十三歲的高騁,接觸後發現志趣相投,相識五個月就結了婚。
如今豆豆順利出生,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人生已經圓滿,即使沒有雲霏霏這句話,她也是這麼想的,點點頭:「對。」
豆豆醒了,哭聲響亮,雲霏霏忙抱起她,交給賈蓉餵奶,賈蓉沒避開直接撩開了衣服,雲霏霏見狀,趕緊背過身。
這一轉身,才發現何玉萍已經不見了,雲霏霏長鬆了口氣。
就在她正在想何玉萍會不會再三更半夜搞個突然襲擊什麼的時候,「咿呀」一聲門開,高馳推門走了進來,雲霏霏眉頭一跳,拉上隔斷簾,幾步走到他身邊,將他推了出去。
*
深夜溫度零下,風如刃,吹在臉上如刀割。
站在窗前吹了十分鐘冷風,雲霏霏關上窗戶,問:「為什麼帶我上去?」
高馳說:「你不是說要看我哥一眼?」
「還剩多久?」
高馳沉默了會兒,說:「醫生說,最短可能一兩個月,最長可能兩年。」
雲霏霏想起那天夜裡聽到的閒聊,問:「你媽也是,遺傳?」
「不知道,醫生只說有可能。」
「不打算告訴你嫂子?」
高馳沉默。
雲霏霏皺了皺眉:「這樣對她不公平。早點和她說,也許豆豆就不會出生,她就不會當單親媽媽,豆豆可能也會遺傳。」
高馳依舊沉默。
雲霏霏轉過頭盯著他,說:「我也經歷過,醫生說癌症的遺傳率是 30%,我的話可能過於冷血,但是……」
高馳打斷了她:「確診還不到三個月,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七個月,孩子已經成形了,這時候打掉無異於殺人。
雲霏霏問:「你自己決定瞞著所有人的?」
高馳搖頭:「我哥決定的。」
雲霏霏轉回頭,看著窗外:「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不怕我大嘴巴?」
高馳笑了聲,說:「突然間想開了。與其這樣瞞著,還不如直接說開,省得誤會。」
「想讓我說?」
「你想說?」
雲霏霏搖頭:「我不說,我受不了這些生離死別的。」
高馳沉默半晌,說:「等豆豆滿月了再說。」
「後事,可以找我,我給你打折。」
高馳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是受不了生離死別?」
雲霏霏笑笑:「有錢賺,就受得了。」
過了會兒,雲霏霏說:「事情辦完了,我回去了。」
高馳看著窗外,眉眼很沉:「太晚了,不安全,明天再走,我送你。」
雲霏霏搖頭:「不用,你陪她們,我先回賓館,明早再走。」
*
半個月後,禁止土葬的政策公布了,又之後半個月,雲霏霏的營業執照和經營許可都批下來了。
這一個月,雲霏霏一直在忙著為店鋪開張做準備,她決定全盤複製吳靜雅的業務範圍,為此還專門跑去吳靜雅的店裡參觀實習了三個星期。
有了三個星期的參觀實習,她底氣足了一倍。
12 月 12 日,店鋪開張,作為「競爭對手」的吳靜雅親自到場,還親自送來一個花籃。
自打醫院那晚過後,何玉萍再也沒有搞過深夜襲擊,雲霏霏讓曹廣山給她算一掛,再張羅一場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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