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
「這個條件會是什麼呢?」
直播間。
「對哦!這個我也好奇了很久!沒道理其他人都能被看穿,就謝禮不可以吧,這當中必有什麼我們不知的訣竅!」
謝禮做沉思狀。
「其實這個問題一開始在我心中便有好幾個答案,但大多都被我否定了,最後只餘下兩個比較可信的——」
「其一便是,我歷來與人說話,都會先看那人的眼睛,但玩家們卻少有敢與你對視的。我注意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我先看向你,才是你回視於我,這可能是什麼緊要的點,但無法確認。」
「其二便是,我所見到的玩家幾乎都進過霧林,可我沒有,因而我未曾見你當面傷人,我第一次見你,正是你從滔天水浪中救我之時,第一印象往往很重要。所以我並不畏懼你,加之我手無縛雞之力,是以我從未想過對你動手。」
「換句話說,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我總是先注視你的雙眼,且我對你沒有畏懼,也無敵意。」
「如果這真是你不能傷害我的原因,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限制?」
「放大的巨獸巨樹、濕度過高的森林——以及毀壞之後很快復原的一切,讓我有了第一個與水有關的猜想:
也許這方世界的巨獸、森林並非真實之景,而是、水中折射而出的影子。」
「這想法雖荒謬,卻巧合地能解釋我大多數的疑問,如果我們確然生存於水中,那便能解釋為何五常森林中濕度如此之高。同樣的,被等比放大的巨樹巨獸也能合理存在,因為他們壓根不是真實存在的生物,他們只是被水的折射放大了——」
「至於另一個疑惑,上次用東仁基地幾人要挾你時候我便說過,叢林中的我和其他玩家身上潮濕,可巨型生物身上卻很乾燥,巨型生物只是影子一說套上這個,也絲毫沒有問題,畢竟本體是乾燥的,影子又怎麼會潮濕呢?」
「而當有了水、有了影子的猜想,離正確答案就不遠了。」謝禮看向姜成渝,「你說對嗎?大人。」
直播間。
「這也行?!」有鬼驚訝。
一個扎著長辮的女鬼合上嘴巴:「謝禮說行,那就一定行。但是,這些都是猜測吧,他膽子這麼大的嗎?拎著個猜測就敢當真的使?」
冥幣小鬼也覺得牽強了些,弱弱道:「可能……可能還有別的證據,不然我們再看看?」
熒幕中。
姜成渝自是沒有回答。
謝禮也不計較,只道:「當然,一開始我只是有這個懷疑,並沒有可以驗證的地方。」
「之所以能驗證,其實還是要感謝大人你。」
「在玄龜上,你幾次想對我動手,卻又突然放棄——當然,你給出的理由很有意思,我若說我信了,大人必然不信,我們便也不過多去計較這個答案。」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對扶星火『動手』,你明明有千百種方式可以讓扶星火從龜背上下去,卻偏偏選了最奇怪的一種——利用他對你的恐懼,將他恐嚇下去。」
「這現象實在有意思。當一個人擁有絕對武力、又視人命為草芥時,他會在一個自己毫無興趣的普通人身上浪費時間麼?常規的行為,不該是一揮衣袖將他送下去就行?我對此很是疑惑。」
「你這樣做,必然有原因。這才放著簡單的方法不用,偏偏選了最複雜的一種。當然,這完全有可能是因為你有虐殺人的習慣——後面的你確實也讓玩家遭受了折磨。」
「可如果真相不是這樣呢?你為什麼不動手?如果你有動手的能力,卻又沒有動手,那只能說明,你身上有束縛,而且這束縛的約束力很強,強到只是伸手推一下人都做不到,這讓你不能隨意對玩家動手,除非我們違背規則,又或者……對你造成傷害。」
「當我得出這個結論時,發現這結論是矛盾的。霧林之事發生時我並不在場,但從其他人的描述中可以知道,玩家擊殺基地其他人的時候,並未對你動手,你未曾受到傷害,部分玩家的任務也要求中也沒有不能擊殺NPC的規定,他們沒有違反規則,那你又是如何獲得反殺玩家的力量呢?」
「這也是當時我推斷NPC與你同一陣營最主要的原因。」謝禮說,「這樣一來,夏彤之死也能解釋了,你殺死夏彤,就是為了不讓人懷疑你與他們同一陣營、或者說,掩蓋他們就是你的事實。」
「所以霧林中的玩家一旦攻擊了基地的人,其實就是攻擊了你,完全可以判定這是對你造成傷害,你當然可以動手反制他們。」
「到這裡。水、影子、反彈他人傷害——鏡子的念頭幾乎已經在我腦海之中定型,我也幾乎要肯定這就是正確答案之時,你突然輕描淡寫告知我,巨龜之下,眾人腳下之海名叫『明鏡』,可以照見人心。」
姜成渝聽他說了這許久,也道:「哦?我雖不是天資聰慧,卻也不會笨到直接將答案告知於你吧。」
謝禮笑道:「是啊。你的這一步確實很有效用,為此我糾結了許久,甚至開始思考並認為,鏡子一說就是個陷阱,你給出線索,就是故意引導我往鏡子去想,從而掩蓋真相。」
「不得不說,對付我們這樣心思深沉的人,往往只需要最簡單且直白的方式——只要正確答案是你給的,我便不會輕易相信這是真的,甚至會開始懷疑這是你故意拋出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