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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位玩家,突然從道具卡中取出了羽絨服。
玩家們像是突然想到最原始的方法一樣,都拼命往身上套衣服,一件又一件地,玩家都裹成了球。
這似乎終於有用了。
他們硬得快要像冰塊一樣的身體軟化了許多,手上那看不見的冰似乎也在消融,終於不再那麼直挺挺地僵著了。
可也僅僅如此了,他們的雙手和腿並未恢復知覺。
「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凍死在這……」有玩家說,「得快去尋找線索。」
手腳失去知覺雖然對他們施行術法有一定影響,可在幾次嘗試之後,他們很快就能重新適應下來。
召喚出各自的代步工具,玩家終於在冰川中尋找起來——
乍然看來,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冰川,即便有危險,對他們來說也不足畏懼,可隨著時間過去越久,他們心中的焦躁就愈盛。
身體的狀況在惡化,如果再找不到辦法,他們將與曾見過、又未曾重視的屍體一樣,在寒冷中失去一切。
似乎是覺得他們還不夠悽慘一般,天空開始失去光亮了——
他們似乎很熱,身體裡在不斷流出汗液,可他們卻感受不到,只覺得寒冷,透心的寒冷。
很快,大家發現了更可怕的問題。
坐在代步工具上的他們,似乎正在與代步工具凍結在一起,流出的汗液在身體表層凝固,凍得失去知覺後,若非肉眼查看,他們根本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
他們正在成為一座座冰雕。
幾個反應過來的玩家立刻癱軟著手在剝身上的衣服,衣服吸收了汗液,已經硬邦邦的,幾乎和身體長在了一起。
玩家們這時候也知道他們必須合作,也再沒什麼隔閡地將發現告知其他人。
火焰熊熊燃燒著,冰在消融,他們將軟化後潮濕的衣服脫下,幾近赤·裸。
冷……無邊無盡的冷……
眼看太陽即將失去最後一抹光輝,在眾人的合作下,終於有人有了新的發現。
「快……嘶……快過來看,這座山好像不太一樣。」
冰山嶙峋,巍峨聳立。
眾人立身其下,只覺自身渺小不可言狀。
拋開其龐大與壯闊,這座冰山一眼看上去並無奇異之處,只唯獨有一個切面平整光滑,幾乎能映照出眾人的身形。
奇怪的便是,這冰山下隱隱綽綽的,像有什麼東西在發光,如螢火微光般似綠非綠、似黃非黃。
眾玩家驚疑不定。
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再拖下去,只怕……
所有人都會成為這片冰川中再尋常不過的冰雕。
視線交錯間,默契已得。
玩家提起餘力,朝冰面釋放術法,斑駁的色彩打在冰面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輝。
鑽山的工具也被取了出來,「嘣嘣嘣嘣」地響著。
地面震顫,他們似乎聽見了冰塊碎裂的聲音。
可唯獨眼前的那發光的冰面,像是只被微風輕撫過一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下一秒。
冰面再次爆發出耀目的光彩,所有的攻擊自冰面反彈而回。
玩家各有代步工具,倒也沒有特別狼狽,幾乎都已閃躲開了。
倒是那些工具本是死物,無能閃躲,被炸了個當頭,碎成了渣。
玩家心中猶自慶幸,比之打在姜成渝身上會出現的情況,現下只是復現他們攻擊的能力多多少少就有些不夠看了。
只要能躲,玩家就沒再怕的。
他們難得的眾體一心,不約而同地朝冰面釋放技能。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一輪又一輪的光芒閃爍著,在眾人都幾乎累癱之際,冰面上終於出現了微弱的裂痕。
那光芒更耀眼了——
而且。
這似乎不是螢火的光芒,而是龐大的條狀東西在發光。
看得到希望後,眾人更努力了。
只是周圍實在昏暗,各自的代步工具都亮起了瑩瑩的潤光,照亮了四周。
冰層縫隙在擴大,他們心中的希望之光也一同在點燃。
當晨曦的第一抹光亮重回大地之時,那裂縫終於發出了「咔擦」一聲。
幾近累倒在地的玩家臉上個個都忍不住綻放出了笑容。
那光滑冰山下的東西也顯露出了痕跡——
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周身點翠,混如一體,是謂青龍。
下一秒。
冰川震盪,綿延千里的無窮冰川似受震盪,「咔擦」聲不絕。
眾玩家大覺不妙,幾乎都飛身而起脫離了地面。
果真不過眨眼。
冰面雖未裂開,卻有了裂紋,以一化百,以百化千,無窮無盡。
那發光的冰山在這剎那間綻放出爆炸般的青天光彩。
一聲龍吟。
山體炸裂,青龍脫困,盤旋直奔天際,天幕霎時換了顏色。
藍天白雲,一碧如洗。
春風過境,帶來萬里蒼翠。
萬紫嫣紅在綠意之上肆意揮灑,滿目春色。
冰消雪融。春天來了。
玩家這才發現,寒冷已不知在何時悄然退下,身體在春天的滋潤下重新煥發生機。
他們……贏了?
眾玩家頗為不敢置信,姜成渝的主場,原來這麼容易就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