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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禮:「這麼大年紀改嫁沈老爺,為了自己可能性很小了。」
「謝哥你說得對。聽她大兒子說,那年他們家裡實在太困難了,山地本就貧瘠種不出什麼,賦稅又重,他爹,也就是二夫人原先的相公還去世了,最小的妹妹生了重病被娘家趕了回來,一直得吃藥。偏生他們那家最會賺錢的老三也在打獵的時候摔成了殘疾。」章思宇撓了撓頭,「額……他們家的人口有一點點多,這位二夫人生了五個孩子,五個孩子又組成了新家庭,一大家子加起來,得有幾十口人。」
「幾十口?」
聽見這個詞,謝禮馬上說了幾個名字。
余可崇拜地看著謝禮,啞著聲說:「禮哥,為什麼你會知道他們那一大家子人的名字啊?」
謝禮鬆了一口氣,終於確認下來。
看來身份卡中那相關的三十餘人,指的就是二夫人的母家了。
他們沒有走偏。
「他們的名字也在當時給我們抽取的身份卡牌里。」謝禮回答,又繼續問,「所以為了錢,那二夫人就答應改嫁給了沈老爺?」
章思宇點點頭:「是的。據說是沈老爺主動找上他們,想拿一筆巨款買走二夫人。那二夫人本不願意答應,可家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病了的也等著錢吃藥,實在沒有辦法了。最後二夫人就答應了。」
「只有這些消息麼?」謝禮問。
「當然不是!」余可扯著他沙啞的聲線搶答道,「還得感謝禮哥你給的錢!章思宇拿的銀子只撬出了這點答覆,還是後來我們拿出禮哥你給那荷包,裡邊竟然裝的全是金子!有了金子的誘惑,那二夫人的曾孫子才說,當年他偷偷在屋外,聽見了沈老爺和二夫人的對話!」
「沈老爺當年找上二夫人時,就清楚明白地說是想借她的肚子生個孩子!但當年的二夫人就已經六十三歲高齡了,別說生育了,就是還能不能再活兩年都是問題,自然一直在勸沈老爺打消這個念頭。可不知道為什麼,沈老爺信誓旦旦地保證二夫人一定會在兩年內有孕。」
「二夫人後來也坦白了,說她這麼大年紀,別說不會再有孩子,就算能有,也不一定能活著將孩子生下來。可那沈老爺說,這筆買賣本就是用她的命換他們那一大家子的命。」
「二夫人過了很久才答應的。」
余可給了個總結:「對!那二夫人不僅生孩子不是自願,就連嫁人也是無奈之下才做的決定!」
章思宇瞟了他一眼,補充說:「那麼大的年紀還能生育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沈老爺為什麼能那麼肯定二夫人會再生產!這肯定是用了什麼妖法!說不定那個所謂的孩子,就是妖物!」
謝禮點點頭,不置可否,只問:「那二夫人當年給他們寫的信里,有說什麼嗎?」
章思宇直搖頭:「好像沒有,只是一封問候他們的信。不過我們倒是打聽到,那二夫人確實能識文斷字,那封信就是二夫人親自寫的,且那二夫人到了沈家之後整日念經禮佛不是沒有原因,她在自己家裡時候,就常幹這些事情……那職位的大概說法就是神婆?」
謝禮也簡短地把他目前得到的肯定消息共享給了兩人,也給他們說了自己的一點點分析。
「所以這就對上了。按照錢管家、玉蘭和沈逸棠給出的信息,沈老爺不應該清楚沈小少爺不是他親生的孩子。沈老爺得到的消息應該是錢管家所告知的——二夫人生產時候遇上猛獸,兩個守衛為了保護二夫人而喪命,二夫人在生下小少爺後喪命,丫鬟玉蘭拼死護住小少爺,卻因受到了驚嚇以致精神失常,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沒有理由要毒殺玉蘭。」
「他真正要毒害玉蘭的原因,定是他知道了孩子葬身虎口的真相,那他又是怎麼在錢夫人還沒有多餘舉動時候知道這一切的?」
余可問:「所以那個所謂孩子,其實不是意外死亡?」
謝禮回答:「目前來看,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太小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為什麼呀?」
「那城隍廟當初可沒有荒廢,上山參拜的人多不勝數,時常都要排隊。人煙匯聚的情況下,會出現的老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謝禮說,「而且當時玉蘭和二夫人在的地方可不是荒郊野嶺,而是城隍廟的房間裡,外邊還在下雨,又剛剛只在平谷山上發生山體滑坡,我後來專門問過玉蘭,當時因為二夫人剛剛生產,房門是關上的。一隻老虎知道這座山山體滑坡還過來,且進了城隍廟,打開門進去叼走嬰兒又不被人察覺的可能性有多大?」
「對啊!誰家生孩子都怕見風,不可能開著門,老虎要叼走嬰兒不可能不開門啊!」余可說,「所以仔細想想這全是破綻呀!」
章思宇:「所以那孩子是被人進去抱走的?或者被妖怪給弄走了?」
謝禮點頭:「嗯,我認為這才是玉蘭會被沈老爺毒殺的真正原因,沈老爺怕玉蘭透露出了什麼,又或者擔心玉蘭看見了什麼。只是因緣巧合,玉蘭確實沒看見什麼,對於葬身虎口的說法也沒有懷疑,而且錢夫人又給玉蘭吃了讓她神志不清的藥,沈逸棠為了救她的命,又讓她吃了啞藥,幾重巧合下,玉蘭才得以活了下來。」
余可說:「所以沈老爺是有意識地拿那孩子換他兒子沈逸棠的命了?」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謝禮說,「但這只是推測,既然二夫人能識文斷字,也許她會寫下些什麼,回去之後我們去二夫人房裡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