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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臨崖平淡地覦了一眼,「你以為仙族非要等著回羽山了當面傳遞消息嗎?」
妖將眼底的怒火瞬間消失,然而依然不滿:「但好歹也能射下來吃頓飽的!鳳翎洛手下的小仙實力都不錯,味道肯定比妖部那些不中用的廢物好。」
說著,他似是回憶地嘖了下舌,勾著粗礪的手剔了剔牙。
「大人為何要放走他們?」
「是啊,逐星大人當初說了,仙族之人最是狡詐多端,咱們得把他們殺得一個不留才好。」
應臨崖面無表情:「所以呢,你也想追隨逐星而去嗎?」
眾人噤聲,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逐星的實力折損太多,在妖將們看來,她被捨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畢竟她在過去三千年間,私下為潛逃的妖部偷送了大量羽山的修行資源,倒是還有小半妖將同她交好。
然而在妖部即將打上羽山之前,妖將之中卻傳出一則流言。
「攻打羽山疑似有詐,戰神乃是應臨崖偽裝。」
流言的源頭,自然是逐星。
只是對於苦等了數千年,終於等來了摘取果實的妖部而言,甚至無需應臨崖證明什麼,它就已經被斷定為是謊言了。
「逐星這是當慣了妖部的頭領,如今戰神歸來,反倒心懷不軌蓄意污衊了。」
「戰神大人騙我們?他已經自斷了和羽山的所有牽連,連應家人都死得一個不剩了,騙我們還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逐星還是不是我們妖部的人!她在羽山待的年歲可比在我們妖部多得多了!」
「說起來,當年我部落中有崽子生出來病怏怏的養不活,讓人去將那丫頭丟了的時候,逐星居然怒斥了我,說我不配為父!她真是失心瘋染上羽山那些仙族的毛病了,養不活的東西留著幹什麼,難道是要留著白耗了其他人的口糧和資源嗎?」
這是妖部的習俗。
寒淵貧瘠,妖部只有能征戰打殺的活人,和戰死的死人。
傷者,弱者,病者,年邁者,都沒有求活的資格,只會成為強者的口糧,有不忍心的,往往會各個小部落之間交換傷病者為食。
或許當年選擇為了妖部毅然拋去一切潛入羽山的逐星也沒料到。
在遙遠的將來的某日,她身上會被打上羽山的烙印,變成妖部眾人眼中的「異類」,並因此被排擠逐出了妖部,甚至沒有了隨行征戰的資格。
在妖部,沒有作戰資格等同於等死。
沒有人想成為下一個逐星。
「不敢!逐星被仙族蠱惑,已失了我妖部的骨氣,部下唾棄此人還來不及,怎願追隨她!」
應臨崖毫無動容,平淡問:「那麼,你是在質疑我?」
此話一出,他身上強大的威懾力幾乎凝作實質,那仙將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傾倒,而後重重的跪倒在地。
「不敢!」
在放逐之城中被引出來的戰神仙令,可不只是有一塊應星移的靈魂碎片如此簡單。
那還是一塊貨真價實的強大仙令,得之者,自然也擁有包括應星移在內的歷任戰神傳承。
在融合了那塊仙令之後,眼前的人已然是新的戰神了。
應臨崖收回方才的威壓,方才出言的妖將身體一松,驚覺自己的後背全是冷汗。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眼前的人不再是當初連逐星都能掌控的應家小子,而是深不可測的至強者。
「整軍集結,十日內,我們結束這場拖了幾千年的決戰。」
「是!」
羽山之中。
妖部大軍殺至的消息自然第一時間傳回了羽山。
沒人再異想天開提議舍了羽山退逃至修真界了。
修真界距離羽山極其遙遠,無法以傳送陣送離,唯獨留存了一些珍稀的傳送符篆,幾乎每個仙宮僅剩一張。倒是無人爭搶,幾乎全留給了年幼的後輩。
醫仙宮中,也還有一張傳送符篆。
「原是想著給我那不成器的小徒弟的。」醫仙忍不住嘆息,將那張符篆遞到了白清歡手邊,「可是他不願意走,還是求著要我將它交給你。」
白清歡沒有接:「醫仙該知道的,我不會接。」
「我知道,但是他也不願走。」他苦笑著搖頭:「他其實事事都乖巧順心,偏偏對你的事犟得讓我頭疼,不如你去勸說?」
「不用勸說。」
她將符篆拿起,抬眼打量了一番,起身掀開了擋在小窗前的一張竹簾。
「嘩啦——」
果真在簾後看到了正小心觀望的宋蘭台。
他清瘦了許多,越發襯得那雙琉璃似的剔透眼睛大而可憐,蒼白的臉上因白清歡的對視而泛出些許血色。
宋蘭台的嘴唇很輕地碰了碰,匆匆解釋:「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在羽山之中還有些用,我能煉丹救人。」
他苦澀道:「我知道你不是沉溺傷懷往事之人,所以,我也在改,我這些日子,都不曾懈怠,我也想為你分憂。」
醫仙從旁幫著搭腔:「是啊,我們蘭台這些日子雖然天天都在哭,但是也還記得一邊哭一邊煉丹呢。」
「我知道。」白清歡目光溫和地看著他,頷首道:「你是個很好的醫修,傳承了醫仙谷的大道。」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然而還未等到下一句,便被一道靈光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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