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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和李長朝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兩人正在懵然:「啊?這是專程為宋長老制的小床嗎?這不是給刀疤準備的小床嗎?」
「是啊,我記得前幾天來的時候,刀疤都睡在裡面,大小正好。」
「刀疤?」宋蘭台錯愕反問一句,旋即想起刀疤是誰的名字,臉色大變。
「段驚塵,你拿阿姊給我做的小床當狗窩?!」他死死盯住白清歡,咬牙切齒壓抑罵出聲:「你竟如此辱我!」
白清歡:「……」
真的冤枉,她平日要記得各種藥譜藥方,陣法陣圖外加各種修行之道已經很費心神了,對外物素來不上心。
而且誰家正常人能清晰記起幾百年前的每件東西的來歷還有用途啊?那肯定是撈到什麼合適當狗窩就用什麼啊!
更要命的是,應臨崖那邊的氣壓在聽到這件事之後,越發低沉了。
龍族的威壓強得可怕,終於,在萬本利清了清嗓子,準備切入正題主動攬過二者大婚慶典的承辦權時,一聲巨響忽然從段驚塵身後傳來——
「轟!」
破碎的屏風成為某人憤怒的宣洩物,在轉瞬間化作塵霽紛紛揚揚,同時也將萬本利的話炸回了嗓子眼。
心思各異的眾人就這樣沉默而僵硬地站在廢墟之中,仿佛飛雪之中的數樽雕像。
段驚塵悄無聲息扶額,白清歡沉默握拳抵唇,兩人快速對視了一眼,這一次,他和她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想死」兩個大字。
萬本利嚇得往後一滾,爬起來後更是目瞪口呆,呆滯看著那飛塵之中站立著的數道身影。
「段仙君,宋長老,應家主,空曇佛子……還有你倆?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萬本利吃驚看向段驚塵,顫顫巍巍:「白仙子,你玩這麼大?!」
所有人齊齊張口,然而沒一個人知道該如何解釋眼下的離譜狀況。
難不成要說,今天我們之所以歡聚在一起,是為了給我們的白仙子慶祝她的飛升失敗?
萬本利看看這個,再看看,在意識到這群人大概在屏風後聽了個完完全全後,他回想著自己方才的自由發言,表情也有點失控。
「啊哈……今夜難眠,尋白長老敘舊閒話二三,不承想叨擾諸位聚會……哎呀!」萬本利掏出傳訊玉簡,眉毛一挑一挑:「大刀門的宿泠風道友亦未寢!我去尋他夜遊,諸位再會!」
萬本利逃得比四條腿的刀疤還快。
李長朝和小周面面相覷,感受著室內越來越冷凝的氣氛和那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慢慢朝外移。
「段師祖,白長老,還有諸位前輩……修界大會尚未結束,我們還得去一旁待命哈哈哈哈……有緣再見!」
庚金峰的兩個好徒孫也跑了。
此刻場中只剩下了白清歡和她的摯友們,人少了,她卻覺得心情更加沉重了。
她對段驚塵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可以把這些人也找個由頭送走了。
說自己突然頓悟要閉關也好,說飛升失敗身體不適也好,說該給刀疤準備狗飯了也行,什麼理由都可以,讓他們走!
人太多不便摸出傳訊玉簡說悄悄話,她只能比口型:「讓他們走。」
然而段驚塵此刻不知為何一直盯著應臨崖,竟然沒有接收到白清歡的緊急訊號。
反倒是一直虎視眈眈盯著「段驚塵」的宋蘭台看到了這口型,甚至讀懂了這句話。
「休想!」宋蘭台將假仙君往邊上重重一推,毫不猶豫站在了真仙君身邊。
此刻段驚塵已經起身,原本被外衫遮蔽的破爛寢衣也掉了半截下來。
看到這一幕,宋蘭台更是目眥欲裂,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阿姊,你看他!」他的語氣近乎祈求:「他果真粗暴無禮,不是當道侶的好人選。你去我院裡住,我這次一定不會再冒犯你。」
段驚塵往後退一步冷漠避開宋蘭台,他沒理這個擁有兩幅嘴臉的宋長老,而是定定看向應臨崖,忽然問:「屏風是你弄碎的?」
應臨崖眉眼間縈繞著淡淡的戾氣,不過在「白清歡」開口後,他幽藍的眼睛微微一斂,周身散發的龍族威壓也煙消雲散。
他頷首,不冷不熱應下來:「是。」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我會讓龍侍送一面新的來。」
段驚塵的眉卻依舊不曾舒展,他似乎並不在意那個屏風,而是在思忖著其他的事。
不過,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
事情鬧成如今這幅光景,應臨崖果然也沒了要再坐下來談的意思了,他復又把手攏在袖子裡,變成了那個冷傲難接近的龍族家主,仿佛初進門時的溫和只是白清歡的錯覺。
他邁步朝的門外走去,在路過白清歡之時,熟悉的冷冽白梅香氣浮動。
忽然間,他止步,不曾止步,只背對著眾人。
「先前我說的那件事,依然作數。」
說完這句話之後,應臨崖便再也沒有回頭,徹底融入那一片黑暗之中了。
「總算走了。」宋蘭台送走一人,心情轉好,又帶上小心翼翼的祈求看向段驚塵:「阿姊……」
「你走。」段驚塵不等他開口,就果斷截斷了他的話。
白清歡不敢再留這位隨時投縮陽藥的傢伙在自己洞府,客客氣氣送人:「宋長老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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