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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只好將目光投向假仙君身上,後者仿佛聽萬本利的分析聽得很認真,一臉木然而後緩緩點著頭。
似乎很是認可,實則神遊天外了。
小周一臉興奮和與有榮焉,靠近白清歡,悄聲道:「段師祖,你看,白長老的好友已經認可你了,白長老也一句沒有反駁!其他人都被淘汰,唯你一人勝出,你不說兩句獲選感言嗎?」
我說你個邪魔說!
半副靈魂都已經飄離身體了白清歡緩緩回魂。
此刻萬本利已經分析到了劍修雙修時的體力問題,這位是她的真摯友,私下說起話來尺度可怕,更是處處為「白仙子」考慮周全,那內容根本不可為外人道也!
「你且細看段仙君腰……」
她徹底站不住了。
不行!沒法裝死了,必須馬上出去請最後這位客人離開!
白清歡握緊了拳頭就要往屏風外走,然而小周和李長朝卻拉住了她。
李長朝一臉不贊同,「段師祖,你現在出去做什麼?白長老正和密友懇談,你出去只會讓她尷尬羞憤欲死的,你真是不懂女修心思啊。」
白清歡:「!!!」
她就是已經尷尬羞憤欲死了才想出去啊!
小周誠摯勸說:「而且你應該也發現了,萬少主和咱們是一邊的,他這會兒正在幫你說話呢,你且坐享其成,等著白長老日後過來採補你就是了。」
白清歡:「……」
這破爛修真界一定已經被邪魔入侵了。
她倒是還能保持鎮靜,但是這兩句話對宋蘭台的傷害明顯很大。
後者忽然語氣莫名地開口:「想被阿姊採補,那段仙君估計還得多等個萬把年了。」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宋蘭台好整以暇理了理情緒,面上不再是先前的失魂落魄,不知發現什麼鐵證似的忽然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方才萬少主說這洞府是段仙君按照我阿姊的愛好和習慣布置的是吧?難怪這裡有這麼多的舊物,又如此眼熟。」宋蘭台不再貼著屏風偷聽外面的動作,轉過身,卻是看向了更後方的寢居內室,一雙琉璃眼和眉心紅痣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他指向了那張軟榻——
邊上的小床。
「那可真是多謝段小仙君的體貼了,想來仙君不知,當年阿姊憐我,所以榻邊一直另擺著屬於我獨有的小床,方便夜裡哄我入睡。」說起往事,宋蘭台語氣都似小狗尾巴,拼命往上揚,「沒想到阿姊至今還保留著這樣的習慣,也還留著我的那張小床。」
這會兒「白清歡」不在跟前,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收斂,眼神語氣全是囂張和對其他男修的挑釁。
「原來阿姊一直念著我,還一直保留著我的舊物呢。」
白清歡扭頭看了看那張小床,艱難開口:「原來……這小床是你的嗎?」
眼見「段驚塵」吃癟,將情敵狠狠擊垮的宋蘭台眉梢眼角都是笑:「那是自然,那是阿姊專程為我尋來的,據說用的材料都是出自羽山上界的仙木,鑲嵌在上面點綴的也非尋常寶石,而是龍鱗……」
「龍鱗」二字一出口,宋蘭台猛地想起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
他倏然轉身看向應臨崖。
白清歡那摻雜了五百年精彩曲折經歷,漫長到堪比一個凡人朝代的記憶,也終於艱難從中扒拉出有關這張小床的印象。
這張精巧的小床好像是和應臨崖結契的時候,混在無數件法寶中送到她洞府之中的。
和其他或是能幫助修行或是能打鬥防禦的法寶不同,這張小床太小,白清歡躺不進去,坐著又要被邊上的圍欄給卡住,好像沒有任何用處。所以白清歡將它好好收了起來,想著日後若是養了貓狗或是靈獸,給它們睡大小正合適。
後來羽山應家的人登門要求解契,姿態決絕而冷酷。
彼時應臨崖一聲不吭回了羽山上界,白清歡無法橫渡寒淵去羽山找他,只能給他傳了近百條訊,後者卻沒有任何回應。他仿佛已經默認也默許了兩人最後的解契結局,沒有一句解釋。
就像是修士去凡間歷劫,偶爾認識了一個凡人,再分出自己那漫長年歲中的一小截體驗凡人的生活,和那凡人玩一場打發無趣日子的情緣遊戲似的——羽山上界的龍族少主來了修真界體驗生活,想來也是拿她打發了數十年的無趣歲月。
應家的人強勢且強大,那位為首的龍侍不緊不慢說著結契的事情時,其他百餘龍侍就持著強大的法寶站在她的師姐師侄們的身後。
那是白清歡這輩子第一次知道「窩囊」二字的真正滋味,所以……
她沒像話本里的女主做的那樣,在同意解契還把所有法寶退回,以彰顯自己的骨氣和尊嚴。
白清歡不僅收了那五百萬靈石,當初搬進她洞府里的法寶也一件沒退。
道侶一聲不吭跑了,自尊也被狠狠打壓了,如果法寶和靈石也沒有了,那才是真正的廢物!
這是她應得的窩囊費!
此時此刻,白清歡摸了摸鼻子看著自己的窩囊費,又瞥了一眼應臨崖。
後者自然也聽到了宋蘭台的話,他正抬著頭注視著那張用途不明的小床,淡到和膚色幾若相同的唇死死抿著。若說先前白清歡還能感覺到他心情糟糕,那如今便感覺此人身上的龍族威壓快要化作實質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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