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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光徹底黯淡下去。
她不再多言,轉身之後,沒有再留下半句多餘的話。
宋蘭台沉默站在原地,不遠處探著頭觀望的丹聖子見到喬向溪走遠後,趕緊走上前。
「蘭台啊……」丹聖子急得抓耳撓腮,從來沒吃過愛情苦的老頭是真不知道如何安慰為情所困的小師弟。
「師兄。當初是我自己把她親手推開的,但是我其實比誰都想要留住她。」宋蘭台還低著頭,喑啞道:「我以前總以為還有機會,每一天都在想還有下一次,在想她會在原地等我。原來,自始至終只有一人留在過去。」
「我總是在想,當初若是沒有冒昧的越界,是不是一切都會和最好的時候一樣。但是那樣的話,她身邊還是會出現無數個人,我知道自己永遠不想停留在那個位置。」
他抬起頭,眼眶通紅地看著丹聖子:「我愛上了將我養大的人,我是不是真的很噁心?」
丹聖子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其實很多年前,就有人說過,說我是自小失了母親,說是因為她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朝我伸了手,所以我才會將恩情混淆了,但是唯有我自己知曉,我從始至終,都分得清清楚楚。」
他啞聲道:「所以我果然是個下賤骯髒的人,我的愛也是。」
丹聖子聽得後背發麻,扯著鬍子小心問:「你……你說這些到底是想幹什麼?小祖宗你要不跟我透個底?」
「師父曾給我們兩人都留了一道傳送符,能夠直接通往羽山找他。」
「所以呢?你要發什麼瘋?!師父在羽山內都如履薄冰,若非曾經出手幫過幾個仙族,也換不來這傳送符。而且你沒聽雲華真人說嗎,羽山現在局勢複雜,指不定裡面哪個仙族就是邪魔的同黨,咱們修真界的人去了那兒生死難料!」
宋蘭台聲音很輕,像是在交代最後的話:「是,我要去羽山。」
丹聖子兩眼一黑。
他再清楚不過自家師弟的性格了,除了在對待白清歡的事情上總是口不擇言說些昏頭的話,在其他時候,他都是一個深思熟慮的縝密性子。
這麼一句不是和自己商量,而是單方面的告知。
「你去羽山幹嘛!」
「我在殿上聽雲華真人說,她和段驚塵這次也會隨行前往羽山,正如師兄所言,羽山局勢不明,修士去了生死難料。」
他聲音停頓,變得很輕很輕,如若隨時被風吹散,唯獨自己才聽了清楚。
「我要去羽山為她鋪路,哪怕用我的命,換她多一分生機。」
第50章 寒淵,好看嗎?
仙君洞府。
天朗氣清,春和景明,空氣中微微寒凜的氣息逐漸轉暖,天梧樹的葉底,日光一絲一絲漏下來,原本疏落細長的枯黃色冬草也抽了新芽,萬物蓬勃生長。
一片新綠之間,通體烏黑的刀疤嘴裡叼著水壺,輕盈矯捷地避開那些從甲木峰上移栽過來的靈花靈草,歪著腦袋,壺嘴一傾,澆灌結束後還不忘刨兩下鬆土。
而兩日的照料似乎成效大好,春日陽光下,這些靈草都生機勃勃,連葉片上都延展長大了又半圈。
看到這一幕,李長朝心情很複雜。
「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段師祖和白長老回來之前,曾經叮囑過我要照看好天梧樹和其他的靈花靈草。為了不負段師祖所託,我特意在甲木峰偷偷摸摸看了好久,學到了如何照料靈樹。」她聲音聽起來有些挫敗,「但是現在看來,我感覺自己還不如刀疤。」
原以為身旁的小周要應答,然而這時回應李長朝的,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且來人的語氣似乎也很沉重。
「你現在才只是知道自己在照料靈草這件事上不如刀疤而已,像我,已經完全被刀疤取代了原本最重要的心腹地位。」
丁雨閒上前一步,同樣神情凝重地盯著忙碌的刀疤看。
這狗現在已經澆完了花,開始搖著尾巴準備掃地了。
李長朝轉過頭看一眼丁雨閒,認出這人似乎是白長老的親友,後者也認出來者的身份。
同為宗門大師姐的天之驕女,甚至都沒有客套互通姓名,便已經開始惺惺相惜地聊上了。
李長朝挫敗感滿滿道:「別看刀疤好像很能幹,其實它還很能打。據說當初是我們段師祖小時候養大的一條小狗的遊魂入了天傾劍,成了劍靈,隨我們師祖外出修行的時候,不知道咬碎了多少妖獸的腦袋。」
丁雨閒緩緩點頭,嘆息道:「而且此犬心機深沉,能屈能伸,甘做兩姓舔狗,且兩邊都討好到了,真是恐怖如斯。」
「誒刀疤這狗東西!讓我沒法在師祖面前盡孝報恩了,真是……」
邊上試圖和刀疤搶活卻失敗的小周過來了,他有點懵然地看了看突然出現的丁雨閒:「這位道友是?」
丁雨閒聽白清歡提過這兩個孝徒孫,倒也沒有對待其他劍修的成見,對他們客氣拱了拱手:「合歡宗,丁雨閒。」
小周和李長朝亦是做了自我介紹,一番遲到的客套後,熱情的小周對丁雨閒說:「丁道友是來尋白長老的嗎?他們二人似乎是尋掌門去了,尚未歸來。」
丁雨閒卻搖搖頭,打量著有些陌生的洞府,道:「不是,是另一位道友托我送些東西來這兒,原本想讓萬寶閣的人替送的,但是我正好來了青霄劍宗,便想著自己親自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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