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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扶靈落在屋頂,一臉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妖怪。他手裡的細劍嗡鳴不止,劍身快速交替著划過金色與紅色的光芒。
左手臂的痛感逐漸強烈,劍上的光芒也逐漸濃烈起來。
顧扶靈左手緊緊握著劍柄,面上卻絲毫未被影響。如若不是嘴角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在場的妖怪都覺得面前的人是假裝的。
「我們……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在眾妖里稍微有些威望的蛇妖收起武器,充滿殺意的眼神在看到顧扶靈那把細劍時頓時變得無比清澈,「還望小友消消氣,莫要傷了和氣。」
顧扶靈一聲冷笑。雖然沒了殺氣,但依舊不肯將手裡的劍收回去。
雙方就這麼堅持著,直到有妖徹底失去了耐心,想要趁機偷襲顧扶靈。
「滾。」聲至而人未到,一道強勁的靈氣直接把那個偷襲的妖怪打飛,撞到一處牆壁上再也起不來。
顧扶靈回頭,看到來人有些不可置信。
「師父?」
師父?蛇妖看著趕來的男子,頓時冷汗直下。
他們雖然不曾遠行過,但是蕭然的威名卻一直如雷貫耳。本以為這個少年充其量不過是哪個門派或者是世家的孩子,卻不想會是蕭然的徒弟。
「真是倒霉。」他看著男人落在顧扶靈身邊,徹底沒了對峙的心思。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小友是蕭然仙君的徒弟,多有冒犯,還望海涵。」蛇妖領著其他妖怪直接跪伏在地。
蕭然握住顧扶靈的手腕,聞言微微側目。
「本座與妖王有約,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不過……」
蛇妖才鬆了一口氣,現下立馬又懸起了心。
「剛剛那個妄圖傷我弟子,本座拿走它一臂,諸位有意見麼。」
「不會不會。」眾妖七嘴八舌的回答,「多謝蕭然仙君寬宏大量。」
「你怎麼樣?」蕭然不再搭理它們,而是轉頭看著顧扶靈,平淡的臉上帶上關切,「還能撐住嗎?」
顧扶靈收了劍,輕輕點頭:「還行。」
蕭然聞言卻眉頭未蹙,他剛剛握住少年手腕時淺淺把脈了,事實可並非如此。
可眼下也不是責備的時候,蕭然微點頭,直接帶著顧扶靈消失在原地。
眾妖看人徹底走遠,這才敢起身。
「好險好險。」有妖道,「真是的,蕭然的徒弟沒事往我們這些小地方跑做什麼,差點就是滅頂之災……」
蛇妖也鬆了口氣:「所以說,以後還是小心點。別看見個修士就往上撲,吃了虧都不知道。」
「是是是……」
妖怪們一邊討論著,一邊開始收拾殘局。
在一個無妖在意的陰暗角落裡,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立在陰影里。
來遲一步的瑤遲看著蕭然帶走顧扶靈,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居然還是蕭然的弟子。」瑤遲喃喃自語,「看來後世也不全是那群古神後代的天下。」
男子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牧司鎮。思索了片刻,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那個倒在牆邊的妖怪身上。
「浪費我的時間。」瑤遲說著,一團黑氣便從他衣袖裡飛了出來。黑氣探頭在空中晃了晃,便直奔著那個倒地不起的妖怪而去,「那便給你們一個教訓吧。」
黑氣徹底沒入了妖怪身體,那妖怪很快就睜開眼站了起來。
瑤遲看著這場景,帶著悠然自得的笑容離開了牧司鎮。
路行本來還在和林夕鎖一眾弟子商議事情,話說到一半,他似有所感看著殿門外。
林夕鎖一行人也不解地望著門口。
直接一道光束直接落在門口,他們全部起身走了過去。
「蕭然仙君,扶靈師弟!」林夕鎖喜出望外,他剛想上去扶,卻被顧扶靈抬手阻止了。
「扶靈師弟,你怎麼臉色這樣白?!」林夕鎖一臉著急。
蕭然反應過來側頭看去。在他來不及做出行動的時候,顧扶靈終於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蕭然臉色微變,他抱住少年,轉頭對路行道:「勞煩師兄叫一下雲師兄,我先帶他去棲雲殿。」
「弟子這就回見花徑叫師父。」竹否還不等路行反應,趕緊跑了出去。
棲雲殿中,蕭然看著雲不見從顧扶靈床邊起身,不禁追問道:「如何?」
雲不見看著擔憂的蕭然。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很喜歡顧扶靈,但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感受到昔日沉靜穩重的師弟也會有這般不安的時候。
「他經脈受損嚴重,體內還有被反噬的痕跡。」雲不見直接道,「應該和他出鎮壓印有關,得好好養著。」
「看樣子短時間醒不過來了。」路行若有所思,「那群人恐怕又得鬧了。」
蕭然臉色一冷,可到底也沒說什麼。畢竟處理這些事的是路行,為防他人閒話,他不會插手。
「那邊我用我的靈力溫養著。」蕭然思慮片刻道,「應該會好不少。」
雲不見聞言反而緊皺眉頭:「師弟,不是我說你。柏然那邊就已經耗了你不少心力,如今你再抽出靈氣去幫顧扶靈,可別把自己累出問題了。」
路行也在一旁勸著:「是啊,如今各界都在蠢蠢欲動。他們那邊我還可以壓著,你要是出問題了,一旦被他族得知可就不好了。」
蕭然明白兩人的顧慮,他寬慰道:「放心,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