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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門派世家的領頭人也快速祭出法器,為自己的弟子減輕壓力。
蘇沐藍把披宮錦拿出來的時候,他看向了方鵲心。
青年常年吃藥,身上帶著病氣。
可那雙眼睛卻格外的亮。
方鵲心下巴微抬,他伸出自己的手,朝著前方按了一下。
灼熱的氣息覆蓋數里,橘紅色的火光從方鵲心的方向出現,隨後不斷拔高,扭曲變形。
鳳凰幻影長鳴著,振翅盤旋在方家的頭頂,翎羽之上的光染紅了半邊天。
在鳳凰飛了兩圈之後,它穩穩收翅落在了方鵲心身後。
此番動靜頓時引得不少人看了過去。
「不愧是鳳凰骨。」有人輕聲道,「竟然能和近神威壓對半開。」
話雖這樣說,方家的長老神色卻並不算滿意。
反而帶著一點排斥。
青帝看著方鵲心身後的鳳凰,眉頭輕輕往下壓了點。
這個氣息……
就在此時,少年睜開了雙眼。
漆黑的眸子如同質量上乘的寶石,只瞳孔的位置帶著些許金色。
隨著他的甦醒,秘境猶如活了過來,黑色的霧氣從地面之上浮起,隨後朝著他倒流而去。
風驟起,環佩叮噹,墨發飛揚。
血紅色的衣袂飄蕩,如同天邊被燙紅的滾雲,撩得人眼熱。
少年伸手,讓玉笛懸浮在自己手心。
他昳麗的五官鮮活起來,如畫的艷麗眉間帶著幾分淡淡的厭倦。
「顧……扶靈?」陳星然看著少年,忍不住呆了一下。
少年應聲看了過去,最後出聲:「你在喊哪個顧扶靈?」
眾人聽到少年的聲音之後,臉色頓時精彩紛呈。
一位仙尊看向少年,他一臉驚疑不定:「你真的是他?」
少年:「我不是你是?」
他一手橫放腰腹,一手則抬了起來。
隨著衣袖滑落,一截白皙小臂露了出來。
手臂線條雖然柔和,可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女氣。
吸引眾人目光的,是少年手腕連接處的一道傷疤。
傷疤橫貫整個手腕,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這……」有人一邊說,一邊把目光偷偷落在顧家的身上,「這傷疤看著,不像是尋常受傷啊……」
「你們看我們做什麼!」顧月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帶著刺道,「又不是我們挑斷他手筋的!」
「嗨!」少年眉眼舒展,他被瀰漫的黑紅靈氣簇擁著,在天上輕輕撫掌,「急了。」
顧月洲:「……」
「顧扶靈的模樣你們也看到了。」顧長風皺著眉,「他不是一直活蹦亂跳的,這個顧扶靈又不是我們認識的,誰知道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少年眼神冰冷,他看著顧長風。
一股刺骨的寒意直接從男人腳底升起,緊接著,便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陰冷殺意。
令人牙疼的刀劍聲突然在所有人耳邊猛然炸開。
白金色的權杖頂端,紫色的靈球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少年抬手,把被打飛的玉笛抓在了手裡。
眾人這才驚覺面前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好人,原本還鬆懈的精神頓時提了起來。
顧長風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咬住後牙,看著少年。
「你們顧家居然沒被滅門」少年看著後知後覺防範自己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這個我可真的是足夠心慈手軟。」
「你以為誰都像你,能輕易把養大自己的家族殺光嗎?」立宵的雙眼都快噴火了,「還入魔了,真是心術不正,丟人!」
「住嘴。」
瑤遲瞥了眼立宵,他神色平靜,卻無端讓人心生畏懼。
立宵憤憤不平,卻只得閉上嘴。
少年一頓:「這就心疼了?」
瑤遲看著少年,他唇角幾乎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心疼錯人了。」少年笑著指了指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可憐我,哪怕是你。」
他說著,又垂眸看向眾生。
「我醒來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生氣,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少年的聲音如同玉石落入茶盤之中,清脆悅耳。
「可是我看到你們這些人的臉。」他說著,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被恨意澆灌出來的心不要那麼疼。
「我就忍不住想再把你們殺一次。」
少年伸出自己的手,隨著大風將衣袖往後吹去,埋藏在衣袖底下的傷痕徹底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看到這些東西了嗎?」少年眉眼彎彎,「這可是養我的家族,親手挑斷的。你們猜猜,我的腳腕有沒有和這一樣的傷疤?」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黑色的霧氣朝著少年收攏,最後努力凝聚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身體,輕輕纏在傷疤之上。
「那也是另外一個顧家做的。」有顧家的弟子反駁,「關我們什麼事?」
「是嗎?」少年目光落在顧月洲身上。
顧月洲的心直接懸了起來。
「顧月洲,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這個心思?」
在場之人,幾乎對顧扶靈抱著善意的人都看向了地上的老者。
「當然沒有!」顧月洲咽了咽口水,他幾乎不敢和少年對視。
「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了。」少年倒也沒奢望顧月洲會承認,他被霧氣保護得很好,「在這裡撒謊的,心魔會加重哦。」